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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云仙记得,当时她也是这样。

    突然之间被软禁在了一殿之内,里面的消息递不出去,外面的消息更传不进来。被磋磨几日,等她好不容易获知到一点消息,得到的却是自己亲人出事的噩耗。

    彼时这样一个不可置信的消息令她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之余,亦明白,她和傅见深之间彻底的完了。

    不仅殿门口有侍卫把守,连同各扇能通向外面的窗户都有侍卫守着。

    春禾心中来气,索性将窗户全关上,眼不见为净。

    霍云仙不断暗示自己冷静下来。

    她坐在罗汉床上,一面注意傅见深那边的动静,一边思考对策。

    大约吕太后的出现毁掉了原本的欢庆气氛,而那封所谓的密函也引起一些争执。傅见深似乎放任那些大臣们议论,很久之后才问一句:“这密函是哪里来的?”

    见目标记录里,傅见深终于开口,霍云仙注意力重新放到这上面来。

    他的一声质问没有能得到任何清晰的答复。于是傅见深又道:“若说哪里来的不重要……那么也是巧了,朕这里同样收到一封密函。”

    霍云仙看到这里时,外面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她疑惑朝殿外的方向看一眼,站起身来,春禾立刻紧张跟上:“娘娘,外头不知什么情况,在屋里恐怕安全些。”

    “无事,我不出去。”

    霍云仙稍微安抚春禾一声,人走到窗户旁边,不等阻拦,便将窗户打开了。

    原本守在外面的侍卫,和新来的一波将士正在进行一场厮杀。

    刀光剑影,空气里已隐隐有血腥气味。

    霍云仙略微看过两眼便关上窗户。

    她回到罗汉床边,伸手扶着小几坐下,眉头紧皱。

    这两波人会这样厮杀,说明他们立场相对……可是目前为止,傅见深在金銮殿上,没有下过任何相关的命令。若说这两波人都与他无关,那么究竟是什么情况?

    和她从前所经历过的那些相差得太远。

    一时半会,霍云仙摸不明白情况。

    只是她看着新冒出来的一条又一条的记录内容,里面显示着的东西,让她感觉到事情的走向,多半不再会是她最害怕的那一种。

    十分奇怪。

    傅见深说自己也收到一封密函,那封密函竟是指控国舅通敌叛国的。

    这个罪名和强按到她父亲头上的罪名一样。

    同样是密函一封,同样的罪名……要么两个人一起查,要么……

    傅见深仿佛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而提前有所准备。

    否则,怎么会这样巧?

    难道他真的知道?

    可是之前她主动吻他,他明明没有反应,这之后的表现也和从前完全不同。

    假如傅见深是因为那个吻知晓一切,他们不该是现在这样。霍云仙记得清清楚楚的,同样的情况若放在过去,他对她必定小心翼翼、百般卑微,是她喘口气都担心害怕,恨不能掏出心窝子让她好好看一看的态度……

    霍云仙正凝神想着,房门忽而叫人从外面打开。

    春禾一声娇喝,却见一人大步走进来,立时惊愣在原地:“大、大公子?”

    在听到声响的第一时间,霍云仙回过神亦抬头去看。

    她同样看到这会儿走进来的人。

    霍云仙和春禾一样愣住了。

    但她比春禾先回神,惊讶中起身迎了上去:“阿璟,你怎么……”

    霍璟身穿铠甲,手中握着长剑,见到霍云仙才把剑扔给跟在他身后的人。

    他冲霍云仙咧嘴而笑:“jiejie。”

    一句jiejie,轻易叫霍云仙眼里泛起泪花。

    她上前两步抱住霍璟,压抑着哭意,又松开他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儿郎、鲜衣怒马模样的霍璟站在霍云仙面前,已高她一个头。他脸上是一片轻松之意,微笑道:“陛下派臣前来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全,请皇后娘娘安心。”

    傅见深派霍璟来的?

    霍云仙禁不住再一次怀疑,傅见深当真知道原本会发生什么。

    见霍云仙愣愣站着,霍璟示意春禾扶她过去坐下。

    他缓步跟上,对霍云仙说:“jiejie不用怕,不会有事的,我就守在外面。”

    话说罢,霍璟不欲多逗留,便要转身出去。霍云仙见状,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微微仰头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陛下要派你过来?”

    “没事的。”

    霍璟安抚着霍云仙,又道,“其他的事,等陛下日后同jiejie细说吧。”

    等傅见深来和她说?

    霍云仙眸光微闪,轻轻点一点头,算应下霍璟的话。

    霍璟说是让她等傅见深和她细说,霍云仙却一直没有等到这个人。

    更没有等到他的说明或解释。

    她的父亲和霍家,最终没有像过去那样出事。

    平息这场风波不怎么的容易,从记录看,傅见深实际上很是费了一番力气。

    那一天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傅见深都在忙着肃清朝堂上的一些官员。这不是容易的事,也不是上下嘴皮子碰一碰这么简单,加上地方天灾撞在一起,这阵子他常常整宿整宿的熬夜。

    霍云仙既然知道这些,便不可能认为对她说明情况才最重要。何况,无论是她的父亲还是霍家,这次都什么事也没有。她得承认,扭转局面的那个人是傅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