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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宫女也没有多说,就行礼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听着外间的动静,应该是男人要脱衣服,楚天舒可不想让自己的耳朵接受这样的洗礼,便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

    “谁!”外间的男人十分警觉,这一点细微的声音立刻就被他发现,大步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看见蜷缩在椅子上似乎有些昏沉的清丽少年,男人倍感诡异,声音更是严厉了几分。

    楚天舒半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身材魁梧健壮,面色微黑,目光凌厉,相貌竟然和赵光义有六分相似!

    他选择站立的方位很有意思,不管是和楚天舒的距离还是在房间中的位置,都可进可退,随时可以改变方向。

    再看他的气质以及手上明显的硬茧,楚天舒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杨老令公的长子,杨家大郎杨泰杨延平!

    楚天舒倏然起身,提起一边的茶壶,动作敏捷地将茶水倒进了香炉之中,还顺手推开了自己背后的窗户,让房间里的香气发散出去。杨延平可不是她,要是被药物影响了就麻烦了。

    杨延平站在原地,看着楚天舒一跃而起,突然从方才一滩烂泥的样子变成身形矫健,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尤其是看着楚天舒这一连串的动作,感觉到自己体内隐隐的热流,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问。

    “敢问阁下何人?”楚天舒听到周围并没有人靠近,就准备和杨延平把事情说清楚。她以为今天宫宴中算计的对象只是琼华郡主,自己不过是碰巧跟着倒了霉,可是没想到还有杨家人卷入其中,这可就有点值得警惕了。

    对面的男人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说:“杨泰杨延平。”

    果然是他!杨家将故事中,金沙滩双龙会,杨大郎冒充赵光义赴会,结果战死当场,十分惨烈。不过在此之前,杨大郎见势不妙就抢先动手,用袖箭射死了辽王,可见他是个脑子清醒反应快下手果断的人。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后宫换衣服……但是这绝对是一个针对他们两个人的阴谋。

    比较一下两个人现在的身份地位,楚天舒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推测,这个阴谋主要针对的应该还是杨延平,而她大概就是正好赶上,被人顺手抓过来当个棋子用一下。

    “在下楚天舒,家父楚万。”楚天舒对着杨延平拱了拱手,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楚家和杨家有所来往,杨延平应该知道。

    果然,杨延平看着她的眼神缓和了些许:“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当然知道楚百万。在那些舍命从北境跑商博取富贵的宋国商人中,楚百万是最会做人的一个。他虽然是商人,却也知道家国大义,经常会传递一些辽国的消息,帮过杨家不少忙。

    当然,杨家也不声不息地照顾过楚家商队不少回。

    他刚从北境返回东京,知道楚百万被黑风马贼杀了,也隐约听六郎提起,说楚百万有子不凡,十几岁的年纪出手果断,整顿家务,十分聪慧。所以现在一听楚天舒的身份,倒是对她多了一点善意。

    楚天舒没有回答,而是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素净的香囊。她打开香炉,将已经被浇熄的香料拿了一块放进香囊。又拿了一块素白丝帕,蘸了蘸自己杯中的茶水,把丝帕也放进了香囊中。

    然后,她把香囊抛给了杨延平。

    “马上就该有人来了,我就不废话了。如果我没有发现不对,喝了加料的茶水,吸了这催情的香气,正赶上杨将军来此更衣,会发生什么?”听了楚天舒的话,接过香囊的杨延平脸色更黑了。

    到时候,他们都会来看看杨家大郎和一个美丽少年纠缠不清。那时候丢脸的可不是他杨延平一个人,而是整个杨家!

    所有能够当上将军统领万千人马的人,都不会是傻子,只不过男人对于这种后宅手法,可能稍微迟钝一些。就算楚天舒没有说清楚,杨延平也迟早会想明白其中的猫腻。

    “杨将军为什么会来此处更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楚天舒站在窗边,对着杨延平轻轻点头,“我只是一个临时被抓来给将军和杨家抹黑的棋子,就先告辞了。”

    杨延平抬手:“且慢。”他将香囊收起,关切地问楚天舒,“你能去哪儿?”

    他好歹还有点人脉,就算是被抓住也不至于无法挽回,可是楚天舒就不一样。他只是一个商人之子,也不知道怎么会进了宫中,要是在宫中四处乱走,被抓住说不定就能要了他的命。所以虽然知道楚天舒一走,他就彻底没有危险了,杨延平却还是问了一句。

    “这是去哪儿?”耳机中传来谢鲲柔弱的声音,如果不认识他的人听了,绝对会想象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弱不胜衣的纤细少女。

    楚天舒目光闪动,谢鲲让她听这个,是告诉她,他那边有了新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大郎来了。

    大家晚安。

    第98章 杨家将16

    看着楚天舒如同春燕一般从窗户跳了出去, 杨延平握紧了手中的香囊, 皱着的眉头慢慢展开。他不急不慢地换了衣服, 将香囊装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到底是谁?”

    位于金水河畔的天波杨府中, 几位留在东京的杨家人, 都坐在一起, 听着杨延平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