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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中有着浓郁的化不开的悲伤,但在看到谈衣转身的时候,这层悲伤之上,又笼罩起一层淡淡的希冀。

    谈衣有听见裴羿的问题,眨了眨眼,回道,“会。”

    裴羿愣了愣,有点轻微的喜悦,他紧接着又想到一个问题,但这时,谈衣的手机响起,有一条短信发进来。

    谈衣没有避讳裴羿,直接就打开了,发现是萧律约他吃饭。

    【系统:主人,绿总想要做什么?】

    【谈衣:……绿总?】

    【系统:嘻嘻,这是人家给他起的昵称。】

    【谈衣:可以的,你很有前途。】

    【系统:害羞.jpg,那么他是要做什么呀?】

    【谈衣:大概……是想要邀功吧。】

    谈衣的手轻点脸颊,嘴角缓缓勾起,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

    这是他高兴时候的习惯动作,裴羿与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很清楚。

    什么短信让你这么高兴?裴羿想,忍不住就脱口而出,“谁的短信?”

    谈衣看他一眼,眼睛往旁边瞟,正要开口,忽然听裴羿又说,“不要骗我。”

    不要骗我。

    裴羿的语气宛如一声轻轻的叹息,又像带着几丝隐含的祈求。这么一个平素一直春风得意的大男生,这时用这种语气让你不要骗他,就让人尤其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

    谈衣顿了顿,把“经纪人”吞了进去,实话实说道,“是萧律。”

    裴羿的心骤然沉了。

    老师已经开始讲课,裴羿麻木地看着屏幕,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中只回荡着未完的问答。

    “如果是萧律,你也会害怕吗?”

    “会。”

    “这两种害怕是一样的吗?”

    裴羿想起谈衣的笑,那个答案就再清晰不过地出现在眼前。

    不一样,不一样的……

    害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是因为谈衣觉得不必要,觉得麻烦;而他会害怕他与萧律的关系被人发现,却或许只是因为……他怕给萧律带来麻烦。

    裴羿的手倏然收紧,书页的纸张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抓拉,发出尖锐刺耳的一声响。

    ·

    陈瑾坐在画室里,轻轻描摹着一个轮廓。他画几笔,就停下来看一看,却始终都觉得不满意,以至于过了整整一个下午,画纸上依然还是只有几根不甚明朗的线条,依稀看得出是个少年靠在走廊上的模样。

    谈衣现在在做什么?陈瑾想,他的心中忽然又升腾起强烈的想要见他的欲|望。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才几天不见,他对一个人的想念竟然就能摧心拉肝一样地让他屡屡忍耐不住。

    他放下画笔,一只手抵住眉心,低低笑了,他觉得他现在就已经忍不住了。

    他想见他。

    这么想着,忽然,陈瑾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他朝玻璃窗外看去,就看到他刚刚记挂着的人,竟然就站在那里。

    夕阳的余晖洒在谈衣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看着窗内,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楚。

    陈瑾推开门走出来,慢慢走近谈衣,他的身上还带着画室里淡淡的油彩味。

    “我刚刚还想去找你。”陈瑾俯视着谈衣,慢慢说道,瞳孔的浅茶色映照着夕阳的点点金黄,流泻出温暖的柔光。

    “是吗?”谈衣淡淡地回答,眼里只有一片冷漠。

    第85章 性转总裁文21

    陈瑾察觉到谈衣的心情不太好, 关切地问,“怎么了?”

    他是真的很担心,关切的口吻小心翼翼又温柔认真, 好像他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他说。

    可是,他的委屈却是因为他, 他怎么说?

    萧律主动请他吃饭,他很高兴,就算菜不是他特别喜欢吃的,他也还是吃得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萧律全神贯注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几乎有了他也爱着他的错觉, 他觉得很幸福。可是,他很快就发现, 那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而已。

    快结账的时候, 萧律接了个电话,于是他把钱包给他,让他去结账。打开钱包的时候, 他看到了一张照片——陈瑾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一幢s大的教学楼。大学时期的陈瑾眉宇间还有几分青涩,但那股温润沉静的气质却与现在一模一样。他淡淡地笑着, 笑容宛如一股清澈的山泉水, 没有丝毫杂质与污垢。

    照片已经微微泛黄, 显然年代久远, 却还是被主人小心翼翼地藏在钱夹上, 每天带着, 每天看着。

    要怀抱着多么深刻的感情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陈瑾……这个名字, 这个人,就像他的噩梦一样。他一回来,他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谈衣靠着墙壁,望着地上自己黑乎乎的影子,面无表情。

    他不说话,整个人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伤心,低垂的眼睫看上去很脆弱,黑漆漆的眼睛里好像随时都会有水珠滴落下来。

    陈瑾的心阵阵刺痛,忍不住抚上谈衣的脸,“谁欺负你了?”

    谈衣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问谁欺负我?没有人欺负我。”

    他想了想,又加了句,“就算有人欺负我,难道你还能帮我出头?”

    冷冰冰的反问听得陈瑾愈发难受,愈发心疼。此时的谈衣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刺猬,竖起全身尖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也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