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中文小说阅读网 - 玄幻小说 - 妄神[快穿]在线阅读 - 第1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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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抬眼,一袭红衣的青年眉眼噙笑,坐在床榻侧的桌子边,支颌看着他。

    第93章 万古同第十四

    谢相知放下手边的话本,“醒了?比我想得要快一点。”

    谢千泽对自己的处境略有些错愕,“师父?”

    谢相知秾丽的五官在跃动的烛光里融合出一种不似人间绝色的华彩,他五指微屈轻扣着下颌,一双手指节修长,莹白干净的不像一双多年握剑的手。

    “凤如歌还在外面。”

    他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谢千泽愣了愣才理解他的意思。

    凤如歌和言清离中的控魂蛊是魔修秘术,属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邪术之一,按理来说不应该存在于现世,但【天命】有意推波助澜,这东西出现也就不奇怪。

    言明和作为药师阁的下一任继承人,虽然修炼天赋稍逊色于言清离和凤如歌,但她炼药解毒的技能天赋在当世甚至远超过一些成名早的炼药师,她翻遍药师阁的典藏,终于找到一位药方替两人解除蛊毒。

    凤如歌解毒清醒之后从楼千尘口中得知,自己□□控意识之下居然对谢千泽这个师父出手,顿时懊恼不已,亲自上门来请罪。

    但此时谢千泽已经被谢相知带进了相思楼。凤如歌擦伤谢千泽的武器上有浓烈的天道气息,只要一点细小的伤口,这些天道的气息就能顺着伤口流入血液侵蚀灵魂。

    谢相知花了不少心思才把谢千泽身上的那些天道气息剔除干净。也因为这样,谢相知特意点了深眠香,让谢千泽不会在这个过程中途醒来。

    末了,谢相知轻轻叹气:“被一个小小的小世界天命暗算到,也真是够没有的。”

    谢千泽自然不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他的恋人打上了“废物”标签。他揉了揉额角:“我昏迷了很久?”

    “半个月。”

    谢相知瞥了他一眼,又问:“要见凤如歌吗?她对打伤你这个师父很愧疚。”

    不知道是不是谢千泽的错觉,谢相知似乎刻意加重了“打伤”和“愧疚”的读音。

    “不了。让她回去吧。”谢千泽毫不犹豫道。

    他和凤如歌除了一个所谓的师徒名义并没有任何情分可言,对他来说自然也算不上愧疚这种程度,最多就是他谨慎不够,遭了别人暗算。

    谢相知:“我传音给她。”

    凤如歌站在相思楼的第一层,听到谢相知转述谢千泽的答复,也没什么特别感觉,只淡声道:“那师父保重。”

    楼千尘陪着她离开。

    在踏出朱门的那一刻,她忽然回头望了一眼。

    楼千尘不由得有几分担心:“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种预感,大概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不过我和师父并没有师徒缘分。万事不可强求,就此别过也不错。”

    她怅惘地长叹了一口气。

    婚宴当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心绪复杂,先前对言清离舍弃她的几分怨怼也化为一种释然的冷漠。

    毕竟她是她被欺骗、背叛、戏弄的证明,是言清离的耻辱。

    这不是言清离的错,也不是她的错。她能理解,仅此而已。

    “还好我还有你。”

    她对楼千尘说。

    滔天风浪涌上来之前,两人相携离开这篇鬼魅的海域。

    *

    “这里是无妄海?”

    谢千泽从木制格子窗往外看去,只见一片深黑色的海水,远处天海相接,海水的深色将交接的云层的云层也染成翻涌的墨色,由此一点点向远处铺开蔓延。

    整个海域的天空的黑沉沉一片。

    风暴将至。

    谢相知朝他走过去:“这里是无妄海的中心。”

    “那这座楼?”谢千泽心中隐隐有一点猜测,再度求证。

    谢相知如实回答他:“是出自七珍楼楼主师元夏之手,精巧玲珑,巧夺天工。”

    谢千泽没关注这座楼有多么别出心裁的机巧,微微眯起眼睛:“传闻师楼主铸七珍楼,防御机关之巧当世无人能及,凡入楼无可出者。师父委托师楼主建造这一座楼,是要关住我吗?”

    谢相知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笑容在水红薄纱中溶成氤氲糜丽的一团。

    “你说呢?”

    后来的事情在这样旖旎软红中都变得水到渠成。水红色薄纱被放下,层层叠叠尽数垂地,朦朦胧胧的纱影中,落地琉璃灯灯芯摇曳,在雪白墙壁上拉出一双交叠的影子。

    那无数薄纱之后,忽然传出来一阵似哭非哭的低.泣。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猛烈的风,吹起帘幔一角,银白闪电倏忽劈下,照亮幽暗的房间,映出帘幔下一截晶莹雪白的指尖。

    那指尖慢慢抓住了一段垂下来的软纱,像是终于找到了某个支撑点,但没多久,那人指尖便忍不住一用力,拉下半截软纱帘幔。

    闪电过后,无妄海上毫无意外地下起了雨,那雨一瞬间就转大,又快又急,无数雨珠跳入未关紧的窗,打湿窗边一段水红色帘幔,洇渲出深红来。

    雨声一直未歇,下到最急处时,黑漆漆的天际突然炸响数声惊雷,纱幔后一声呜咽掩在这惊雷声中,随即消弭于无数激烈的雨滴拍打窗檐声中。

    雨过天晴后,方有人掀开帘幔走出来合上早被暴雨浇得湿透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