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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巢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语气软弱无助的和平常大相径庭,完全的不像是他。

    江榆忍不住扔了饭盒,上去抱住他,“贺巢,是我,是我······我是江榆。”

    贺巢听他的声音,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求你,快走!”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从手指缝里掉在了他的下巴上,然后滑到了江榆脸上。

    江榆哆嗦的抹去了眼泪,“我不走。”

    “不要,求求你走好不好?”贺巢忍不住后退,没注意磕在了书桌上。

    江榆赶紧拉了他一把,不小心打掉了桌子上的本子,但是那本子好像是速写本,夹着不少张画纸,上面画了不少肖像图。

    此刻因为他们俩的动作,全部都散在了地面上,有些画朝着地面,有些画全部曝光在江榆的眼里。

    那些画都是他。

    都是江榆的模样。

    笔触粗糙,看起来并不是很厉害的画作,真是算不上好看,但是江榆看着看着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疼,嘴唇不可自制的颤抖起来。

    他用力抱住了贺巢,喉结滚动着,眼泪无声的落下来,“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贺巢闻言,有了一丝反应,他放下手,呆呆的看着江榆,眼神里犹豫、愤懑还有害怕。

    那些情绪狠狠的刺向江榆的心脏,让他止不住的流泪,“我不走。”

    贺巢不敢相信的喃喃:“你还是会走的,你会离开我的······你会伤害我的。”

    江榆深呼吸一口气,他几乎快把手抠破了,平时就不善言语的他,此刻更加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的流泪。

    此时,他好痛恨自己有自闭症,有语言障碍。

    江榆这辈子都没有过这种想法,但是在贺巢的面前,他感觉到了这种要命的想法。

    “不是的!”江榆低喝,“不是的。”

    贺巢摇摇头,“江榆,我求求你了,不要看我的样子,你走好不好,我现在很没用,很没用,我不想你看我。”

    江榆摇头,他拼命的想否认,却不知道怎么回他,只好紧紧的抱着他。

    贺巢哭泣的声音渐渐沉重,呼吸也急促起来。

    江榆赶紧拍着他的后背,语无伦次的开始说话安慰他,“贺巢,对不起,我那天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我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是你走了以后,我才发觉很多事我是错的,我那天说的话都是错。”

    “我可能是个奇怪的人,我感受不到你的感受,你的感情,但是我可以体会到我自己的,贺巢······我想要你。”

    “你不是没用的,贺巢,你很厉害,我一直很羡慕你,你教会了我好多事情,现在我想教你一件事情······我看见你就很开心,你不理我,我就不开心,你生病了,我很难过,你的病好了,我会很开心。”

    江榆退后,直勾勾的眼神撞进了贺巢的眸子。

    他轻轻摸着自己的心脏,扬起笑脸,眼角的泪水掉了下来,“贺巢,我这里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比全世界都要喜欢你。”

    江榆凑到贺巢面前,闻见他泪水的味道,心脏在胸腔狠狠的跳动,他微微侧头,在贺巢的嘴角轻轻亲吻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一般。

    贺巢怔住了,这是他等待多久的事情。

    他很想问问江榆这是不是真的?

    但是好像问不问都没什么意义了,因为江榆在自己的眼前。

    他无暇去想什么自己的模样,自己的病,只是感觉呼吸不畅,汹涌而来的悲伤感瞬间淹没了他,眼前一片漆黑,脚一软,顺势就倒在了江榆的怀里。

    江榆抱着贺巢,什么话也不说了,就静静的瘫在地上,不动弹。

    贺巢的哭泣声越来越汹涌,脊背起起伏伏,像是要把所有积压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他抱着江榆的肩膀,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里,抽噎着。

    江榆感觉到脖子里的泪水越来越多,从脖子上流进胸膛,然后渐渐消失。

    “贺巢,我不会离开你。”

    第51章 亲一百下

    房间里的灯光晦暗,光线很暗很暗。

    江榆躺在贺巢的身边,望着他的睡脸,他喜欢看着这样的他,像是有什么温暖着他的心脏一样。

    江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贺巢的脸颊,果然很热。

    贺巢的眼皮动了动,他连忙收回手。

    “你在做什么?”贺巢的声音喑哑,他哭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几乎说不出来,整个人也没有一点力气。

    江榆连忙说:“你再睡一会。”

    贺巢摇头,“我睡不着了。”

    “你再睡会。”江榆固执。

    “不,我想看看你。”

    江榆看着他,点点头,又伸手摸起来贺巢的脸,感觉很奇妙。

    这种要陪着他的心情,像是一种瘾。

    “江榆,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贺巢垂眸,“你会不会后悔?”

    “嗯?后悔什么?”

    “我是这样的人。”贺巢的眼神瞬间变的晦暗,“我叫你坚强,我却软弱,我叫你反抗,我却这样没用,我叫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自己一件都做不好,我是不是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