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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他们瞒得太好,还是他太过沉沦,不愿去发现?

    他没有忍住开口:福公公好本事。rdquo;

    小福子一笑:萧公子过奖了,不如萧公子一二。rdquo;

    袖子中的双手捏紧,可是他却拿他无可奈何,侧头看了窗里一眼,她似乎没有察觉这边的事情,依旧喝着她的拿茶水,雾气缕缕,她微敛着眉眼,轻轻浅浅,却似美如画。

    他不再与小福子说话,动作僵硬地抬步进入内殿。

    宫人退下,内殿只剩他们二人。

    萧琛低着头,不发一言。

    洛染抚了抚自己的右手,那里之前断裂的指甲已经重新长好,抹上了蔻丹,衬得玉手越发白嫩。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轻笑道:怎么?萧琛这是来与本宫闹脾气?rdquo;

    萧琛的眼睫轻颤,听着她毫无异样的话,心中无可抑制地升起一抹郁气,却是又不知为何,他只能干涩地说出:萧琛不敢。rdquo;

    殿中好久没有声音,他忍不住地抬起头来看,却不防眼前已然站了位佳人,他想向后退两步,却被她勾住衣袖,她明明没用力道,可是他却似受到千钧之力,不再有一丝动作。

    她凑近他,娇唇就在眼前,一张一合:你出去玩了那么久,怎还生气?rdquo;

    萧琛只觉得眼中干涩,他忍不住地抬眼看她,她眼中似是笑意,可是他却只感到一片清冷。

    他的声音沙哑并不好听,还带着些许的酒味:娘娘,若是想让萧琛留在宫中,又何必给萧琛机会?rdquo;

    她蹙起秀眉看向他,眼中带着娇娇的不满,似乎在指责他不识好人心:你日日在宫中闷闷不乐,本宫看在眼里,于心何忍?rdquo;

    她一手搭上他的胸膛,食指轻轻滑下,又收回,她的话还在继续,凑近他,温热的湿气洒在他的耳畔:本宫心疼你呀。rdquo;

    她似虚虚靠在他怀里,她的话还带着怜惜,可是,萧琛的视线落在她的身后,那张软榻上,眼中浮现痛苦,与那时,拒绝施念双时的不一样,他突然觉得心中一阵疼痛。

    他睁着干涩的眼睛,不敢眨眼,他害怕一眨眼,就有泪水掉下,他沙哑着声音:娘娘的心疼,萧琛受之不起。rdquo;

    她靠在他肩上的动作一顿,然后后退了一步,望着他,脸上神色寡淡下来:你在怪本宫?rdquo;

    萧琛不敢。rdquo;

    看来是了。rdquo;

    她退回了软榻,似乎刚刚那一番动作都不存在,拿着手帕仔仔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神色极为认真,空闲之余,漫不经心地问他:

    既如此,你今日入宫来做何?rdquo;

    萧琛的双手握紧,忍着自己刚刚想拉住她的冲动:是娘娘想让萧琛入宫。rdquo;

    洛染的动作一顿,扔了手帕:你在委屈?rdquo;

    没有。rdquo;

    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帕子上,咬着舌尖,他的确没有感到委屈,他只是没有想到,他入宫后,会看到那番场景,让他措手不及。

    听到他说没有,洛染也不去深究他说得是真是假,睨了他一眼,随后指尖轻动,指了指身边的软榻,意思不言而喻。

    萧琛将视线移过去,又似想到刚刚看见的场景,他的脸色微白,眼中有着明显的拒绝:娘娘,萧琛身体不适。rdquo;

    洛染抬眼,似乎也是消了兴致:那你现在可要出宫?rdquo;

    萧琛的神色一僵,他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样问,他以为,她费了这般工夫,定是不会再让他离开。

    他问她:娘娘会让萧琛出宫?rdquo;

    会。rdquo;

    她说得没有一丝犹豫,眼中神色毫无波动,似乎他走他留,她都不在乎。

    萧琛却是感到袖中的手心传来一阵疼痛,他看着她无情的面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他刚刚问的话,是想要什么答案。

    至少,他知道,她说出会rdquo;的那一刻,他并无喜悦。

    他艰难地开口:萧琛谢过娘娘。rdquo;

    不用谢。rdquo;她轻抬素手,红纱轻跟飘过,又似乎是想起什么,眼角轻扬,顾盼生姿,提醒道:这次走了,这皇宫可就没有那么轻易进来了。rdquo;

    萧琛心中一滞,没有忍住抬眼去看她,却见她巧笑如嫣,可他知道,她说得是真的,她没有太多的耐心陪他玩,这般把戏一次就够了。

    他似是xiele气般,后退一步,妥协道:娘娘想要萧琛如何?rdquo;

    软榻靠在窗边,洛染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瞬间融化,却又余一丝冰凉,她轻扯朱唇:

    这深宫漫漫,甚是孤寂,可本宫已经在这儿待了近七年了,不过是遇见了可心的人,想要留下来罢了。rdquo;

    说完,她收了动作,美目看向他,轻笑着问他:萧琛觉得如何?rdquo;

    可心的人?rdquo;

    他的眼睫颤了颤,这般说出,不知是在讽她,还是在讽他。

    若不是如此,本宫又怎会费这般心思?可不是人人都可以让本宫拿着官位陪他玩。rdquo;

    她说得漫不经心,却又似在阐述事实。

    他望着她说得轻巧的模样,扯了扯嘴角,甚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