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页

    也没让几人等太久,曲煜跟前伺候的侍人传来曲煜已归的消息,只是多了一句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世女请孟侍君前去书房一叙。rdquo;

    后院之人向来都是轻易不得进妻主的书房,何况这时机有些巧合,因此这话让几人都有些讶异。

    孟梓柯讶异过后,面上有了他人看不懂的复杂,默默跟上这侍人。

    或许对其他人而言,书房是后院之人的禁地。可曲煜不同,她从不轻视男人的能力,也不会把他们当做金丝雀豢养起来,私底下相处时全无地位高下之分,让人十分自在。

    这书房,他不是第一次进,但只这一次内心是煎熬,在看到窗前站着的那人时,一直埋在心底的恐惧翻涌而来。

    可能以后再无唤妻主rdquo;的机会了吧。

    孟梓柯悲哀地想着,与看着他露出笑意的曲煜遥遥相望,报以一笑。

    梓柯快来,我有事与你商量。rdquo;曲煜笑道,转身离了窗边。

    曲煜背手站在书桌前,听到脚步声随手一捞,将孟梓柯扯入怀里,动作暧昧火热,面上是他看不见的冷淡。

    愿随我一起去往关外吗?rdquo;

    孟梓柯道:侍身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您毕竟是出于公务,带着家眷恐怕会遭人诟病。rdquo;

    我何必在意他人的评价,总归我身边人不会做让我寒心的事,你说是么?rdquo;

    曲煜眼里暗云诡谲,面上又挂了笑,与他对视。

    孟梓柯愣了,心里寒意蔓延,明知这时该应和她,却一字都无法说出口。

    意料之中的看见孟梓柯异于平常的迟钝,曲煜放在他腰上的手慢慢移至他颈边,温柔地抚摸着:梓柯博闻强识,还记得上次我与你讨论的那本兵法之第一计么?rdquo;

    孟梓柯下意识道:瞒天过海。rdquo;

    下一瞬,他猛的一颤,瞳孔剧缩。

    放在他颈间的手同时握紧。

    面对身边人,曲煜向来都是连苛责都不会的,更是从未冷脸相待。

    可是这时的她,眼中没了面对他们时一贯有的宠溺,连一个冷笑都不屑给予,下抿的唇角显示了她此时心情不佳。

    她眼中的寒凉,是一把能将心脏穿透的利剑。即使是痛苦的窒息感也远远比不上心脏处传来的疼痛。

    孟梓柯不做挣扎抵抗,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泪滑过勾起的嘴角。

    黑暗突然被新鲜的空气冲散。

    曲煜松了手,任由他跌落在地上,将桌上的一沓纸摔在他边上:梓柯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这招瞒天过海用得十分高明。rdquo;

    咽喉处火辣的疼痛让孟梓柯说不出话,他捂着嗓子轻轻咳了几声,视线移到一边的纸上。

    一墨书社之主孟氏有一子名梓柯,霞元年,年四岁,大病,深居简出十年,大好,与荣亲王世女相识,入府为侍君。

    另几张散落在外露出来的,只两字,就彻底击垮了孟梓柯。

    姜氏。

    当年篡位的二皇女的父族,正是传承百年却以女丁赐死,男眷打入奴籍为终的世家大族姜氏。

    当年姜氏被抄家前起了一场大火,年仅四岁的嫡子姜易荀被烧得面目全非,时年恰被姜氏施过大恩的孟氏也有一个四岁幼儿。书社用来传递消息也是再好不过的地方。rdquo;曲煜蹲下与他对视,姜易荀,本世女的势力好用么?rdquo;

    孟梓柯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默然不语。

    传个消息出去,我与你私下吐露,实为不愿去往关外受苦,对女帝也是心怀怨气,出行会带着家眷以示不满,听闻江南美人多,会先行去往江南消遣消遣。rdquo;

    曲煜将他扶起,见他面色苍白,又道:梓柯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做。rdquo;

    孟梓柯惨然一笑,她还唤他梓柯rdquo;,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机会,掩埋他的过去,只要他听她的,他就还是曲煜的侍君孟梓柯,而不是罪臣之子姜易荀。

    从最开始,他就明白该如何做。可是这世间从来都是身不由己。他不想做的,必须要做,他想做的却不能做。

    是。rdquo;孟梓柯哑着嗓子答道,抽出被曲煜握住的手臂,行了礼后转身离开,脚步虚浮无力。烈阳照在他身上,却毫无暖意。

    曲煜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眸色暗沉。

    主人,他背叛了您,为何还给他一个机会?rdquo;离央问道。

    他本就不是我一手培养的人,何来背叛之说。敢算计我,就让他们尝尝真正被背叛的滋味。rdquo;曲煜讽笑道,一派狂傲之态。

    就让她们见识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好戏。

    荣亲王世女的弱冠礼那天,代表着皇家尊严的升龙台开放,京城稍有脸面的都可前去观礼,其盛大足以成为一辈人的谈资,也让所有人都牢牢记住了台上那位天人是如何尊贵,连一旁的太女曲煌都被其掩盖了光芒。

    弱冠礼后第三日,就是出发的日子。

    太女扶着哭得站不稳的荣亲王为曲煜送行,原本有些沉重的的气氛都被这哭天抢地的声音给搅没了。

    呜呜呜乖女儿你一路上一定要小心,受伤难免,可千万不要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啊呜呜呜hellip;hellip;rdquo;说着,荣亲王用太女的袖子抹了抹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