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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僵硬地扭动脖子,向着站在萧妄对面的萧神看去,还确认般地点了点头,目光又重新向着萧妄看去,一个个如坠梦中,甚至还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两个域主大人?rdquo;

    那少年不解地喃喃了一声,又观察几遍之后,搅成一团浆糊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

    虽然新出现的陌生人与人类聚居地的守护神几乎一模一样,但两人之间气质的差别却尤为明显。

    如果说萧神身上的冷漠与威严让人敬畏的同时还有些令人亲近,那么萧妄那微笑的表面之下透出的飘渺高远之意却已然真正近神了。

    对方看似温和可亲,但那淡漠的目光中却透出了十足十的高傲,仿佛从没将在场的任何人放在眼中。

    他们的域主大人若是人间之神rdquo;,那么眼前这位就是天上之神rdquo;。

    心中这样想着,少年那打量的目光在萧妄平静的眼神之中不由收敛了起来,动作也拘束了三分。

    你们先退下吧!rdquo;萧神不容置疑地将众人挥退,这才对萧妄做了个手势:请!rdquo;

    萧妄顺着萧神的指引进入了顶层的一间房间之中,雪白的四壁上几枚宝珠放出烁烁光华,室内陈设简洁,却透出一股非凡的大气。

    直接在沙发上坐下,萧妄懒散地向后一靠,开门见山:你把萧宇的同位体送到本源世界,还为我准备了那样一份大礼,不知有何指教?rdquo;

    与萧妄懒散随意的坐姿相比,萧神的姿态就要严肃得多,他脊背挺得笔直,闻言微微一愣,辩解道:萧宇并不是我送过去的。当时本源世界与这个世界之间突然出现了空间通道,萧宇的事情完全是个巧合。rdquo;

    至于他灵魂上的那点小花招,的确是我做的。rdquo;

    他的态度一片坦然,语气之中简直有种天经地义之感: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实力而已,如果你不能化解,那些冰雪也会很快自行挥发。rdquo;

    那么试探的结果呢?rdquo;

    你很强,我远不及你,心服口服。rdquo;

    灵气复苏十年以来,地星之上危机层出不穷,萧神一路走来也并非一帆风顺,但最终还是统领所有进化者将大部分妖兽赶入海洋,又合并了三块大陆,成为人类的聚居地,最终更是站在了整个世界的巅峰,这样的经历已足堪传奇。

    但当他妄图继续变强,却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不过是本源世界的无数个平行世界之一,自己也只是某个人的一个同位体,那一瞬间的心情实在难以描述。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在的世界不过是千万个平行世界之一,迟早有一天会因为时间线的收束而被本源世界所吸纳,你努力奋斗所获得的一切都会就此消散,而你本人也将会成为本体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你会作何选择?

    萧神的选择就是mdash;mdash;趁着萧宇穿越到本源世界之际,试探一下本源世界的那个本体。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源于萧神心中最简单的一条原则mdash;mdash;

    我只信服强者。rdquo;

    坐在沙发之上,萧神用一种吃饭喝水一样的口吻说道:既然你比我强,那么我这个同位体被你吸纳也是应该的。rdquo;

    听了他这一番话,萧妄不由失笑,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如此简单粗暴的理由,却导致整个地星都遭受无妄之灾。

    他断然拒绝:我对吸纳同位体没有兴趣。rdquo;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灵魂本质可比这些同位体要高多了,吸纳同位体纯粹是污染自己灵魂本质的行为。

    一旦时间线收束,所有平行世界都会被本源世界吸纳,所有的同位体也会自动成为本体的一部分,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rdquo;萧神目光里露出一丝无奈。

    那就让规则滚蛋。rdquo;萧妄不假思索地答道。

    萧妄的神情平静而理所当然,随意的语气中却没有半分玩笑之意,仿佛世界规则从未被他放在眼中,让萧神不由侧目。

    萧妄说的的确就是实话。

    他心知,自己与平行世界的所有同位体最大的不同,并不是实力的高低,而是灵魂本质的差异和眼界见识的不同。

    因为他是本尊的意识化身,不久前已然觉醒了本尊的全部记忆。

    而这些平行世界的同位体却只拥有着多年来在地星之上成长的记忆。

    对这些同位体而言,他们就是土生土长的地星人。甚至于,他们从来就不知道萧妄rdquo;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萧瀚rdquo;才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身份。

    对上萧妄那平淡的眼神,萧神居然莫名相信了他的话,他冷漠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希望一切如你所言。rdquo;

    在这一缕淡淡的微笑之中,萧妄眼前的世界突然开始变得扭曲而模糊,面前的萧神突然自他视野之中远去,周围的一切彻底黯淡下来,最终陷入了一片沉寂与黑暗。

    原来是时间到了么hellip;hellip;

    意识陷入沉寂之前,萧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middot;

    似乎只有一瞬,又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沉睡,萧妄的意识彻底清醒,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身体之中,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睁开了眼睛。

    暖融融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他还穿着那一身雪白的病号服躺在床上,墙上的挂钟时针分针似乎纹丝未动,只有秒针刚刚走过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