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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随着咚rdquo;的一声巨响,院外终于归于平静。

    方媛下意识的揪紧了裙摆,这声音似乎是铁门砸在地面上发出的,那岂不是说怪物们可以在这里跟逛菜园子一样随便进出?

    她死死盯着窗帘,这薄薄一扇钢化玻璃门,真的挡得住它们吗?

    片刻后,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奔跑。

    那声音有些像电视剧里的马蹄声,踢踢踏踏,由远而近,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粗喘。

    这群怪物在院中来回走动,口中发出尖利的嘶鸣,仿佛在寻找呼唤着什么。

    方媛想起昨晚脑袋在门口开瓢的那只夜魔,恍然了悟,这群怪物应该是来寻找同伴的。

    她看向静立在大门边的司臣,莫非他早上又冲水又喷消毒液的,是为了掩盖夜魔血rou的味道?

    那昨晚杀死夜魔的那东西,真可谓是恶意满满了。

    片刻后,那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来到了玻璃门外。

    这些声音纷乱繁杂,方媛实在不敢去想外面到底有多少只长相狰狞的怪物。

    突然,玻璃门被什么东西朝里面用力挤了一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群夜魔开始紧紧贴在门上,竖着鼻子像狗一样嗅闻起来。

    司臣揪着内层的窗帘布,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银色的眼珠来回滚动,看起来对外面的东西很是忌惮。

    随着这挤压声越来越大,方媛的心渐渐揪紧,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看了一眼锁住自己的手铐,心里不禁升腾起了一股怨气。

    若是那些群东西破门而入,她被司臣绑成这样,别说还手之力了,连躲都没地方躲,只能干等着被它们撕碎罢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不可理喻的男人。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

    司臣若有所觉,皱着眉朝她看过来,她立马赌气的扭过了头。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经验老道的司臣,白天明显把现场处理的十分干净。

    门外的夜魔四处嗅闻之后,并没有发现失踪同伴的气息,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视线,它们也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形,只能不甘不愿的缓缓退去。

    随着脚步声和嚎叫声越来越远,夜晚的火电站再度归于平静。

    方媛心不在焉的拿起地上冷掉的餐盒继续扒饭,她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再度坚定了弄到浴缸后面那根小发卡的决心。

    吃完后,她又拿出洗漱用具,坐在地上认认真真的洗脸刷牙,甚至还抹上精华液掏出张面膜贴在了脸上。

    做这一切的时候,司臣就呆愣愣的坐在床边安静的看她,好几次他薄唇轻启欲言又止,仿佛想对方媛说点什么。

    方媛正满肚子气,哪里会给他好脸色,每当跟他的视线相触的时候,就会甩他一个大白眼,最后索性把被子铺好躺下去翘着脚按摩起脸来。

    司臣看着被她从屁股下面挪到脑袋下面的《百年孤独》,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无奈的躺到了床上。

    看样子明天得走远一点,去城里的图书馆再找点书来才行,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思考。

    他的脑海中还残留着些许身为人类时的记忆,尽管他现在这副身体对新鲜的血rou有着最原始的渴望,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朝同类下手。

    平日里,他都是随缘捉点鸟雀田鸡果腹,可随着温度越来越高,生存环境也日益恶劣,现在连这些东西也很难捕捉了。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他的身体也变得格外虚弱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他不清楚别的七阶丧尸是什么样的,但肯定不像他这样弱鸡。

    他按了按空荡荡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就浮现起了阳光下小俘虏那白花花沾着水珠的胸脯和大腿来,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偷偷朝方媛看了过去。

    哪知道方媛恰巧在这个时候坐起来扔面膜,正好对上他探寻的目光,毫不留情的赏了他一对白眼珠子。

    司臣怏怏的缩回了脖子,他的小俘虏看起来脾气不大好,看样子明天还得顺便找点东西回来哄她高兴。

    至于枕头下面那个黑色的圈圈,他实在是不放心还给她。

    上次他遇到的那个人类异能者,就是用这样一个套在腕上的东西喷出钢针,直接扎穿了他的小腿,到如今那根针还嵌在他的腿骨里,连走路都使不上力。

    *

    这一夜,方媛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她严词拒绝了司臣拿水龙头冲她的行为,跟他要了个盆,从自己带来的蓝色纯净水桶中倒出水来在大厅认认真真擦洗了一遍身子。

    在她吃饭的时候,司臣一言不发把她用过的水端出去倒掉,又拿了她换下来的衣服出去洗。

    饭后,她看着晾在院子里的衣服,突然感受到了那么点拥有一个洁癖丧尸室友的好处。

    司臣好像又要出门了,方媛连忙叫住他,表示自己要上洗手间。

    可这回司臣没再带她去之前那套房子,而是进了同一排居民楼的第二个门洞。

    她心里失望极了,偏偏怕引起他的怀疑,还不好直接开口反对。

    于是,从楼里出来后,她便气鼓鼓的冲在前面,拽着肢体僵硬的司臣往回走,连拉得他踉跄了两下都刻意没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