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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又十分懒怠地躺进了藤椅里,姿势十分纸醉金迷。

    陆封勾起嘴角笑了:他这么个公子哥儿似的人儿,还真不一定能吃苦吃到底。

    说谁公子哥儿不对!顾谦竟然被打击,说谁吃不了苦呢!

    陆封的眼睛还真的挺毒的,顾谦现在这幅被迫营养不良的样子都能让她看出像个公子哥来,顾谦心底里暗暗地拜服了。

    那你觉得你长到这么大,最心酸苦痛的一件事情是什么陆封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顾谦顿了顿,跟戴明环对视了一眼。

    当然是被扯进这个动不动就惹恼终极大BOSS、说不定什么时候不小心欠个积分就与光同尘的游戏里来啊!

    但这种话显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你不用跟我讲,陆封把之前没有尝出味道来的炒鸡蛋推到他的面前,心里想着那件事情,再尝尝。

    顾谦照做了,然后摇摇头。

    努力想!

    顾谦摇头。

    用力想!陆封咬牙切齿道。

    顾谦都把大BOSS想出花儿来了,还是摇摇头。

    不是吧,少爷,陆封颓了,你想的啥事儿啊该不会是小时候没做作业被老师叫家长吧

    顾谦赶紧保证不是,并且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思路。

    陆封揪着一头短毛:那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这么乐天的吗

    这难道不是个优点吗,顾谦觉得自己明明快愁死了,戴明环好笑地看着他。

    顾谦百折不挠,试了试想着自己没有写完作业的那次,他本来也不写作业,平时跟小组长搞好关系就会被瞒下来,结果有一天组长请了假,换了个同学代收作业,于是乎他就悲惨地被报上去了。

    老师偏要顾谦搬着小板凳去办公室,在老师的眼皮底下把作业一笔一划补完,走廊里同学人来人往,谁都能看见在办公室里委委屈屈坐着补作业的顾少爷,小顾谦生不如死。

    结果还真让他给尝出来了什么味道,虽然味道极淡,但非常凄苦地萦绕着他的舌尖,哀怨地不肯散去:这个是甲壳虫的味道!

    戴明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陆封的表情就十分精彩了:大哥,你还吃过甲壳虫呢

    顾谦:

    总觉得好像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顾谦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解释:谁还没个不懂事的时候小时候难道你们不会看见什么都往嘴里塞的吗

    戴明环的表情有点悲悯:数据显示,儿童放进嘴巴里的一般都是颜色鲜艳且美丽的东西

    我会!陆封给他解了围,我小时候看见什么都想咬一咬,但是那个时候,我应该是个傻的

    顾谦闭了闭眼,内心有点悲痛,他觉得自己现在再吃一口,应该可以尝到更浓烈的味道。

    不过,他转头看了看戴明环,戴明环有点奇怪他突如其来的注视,眼神探寻着问他怎么了。

    顾谦摇摇头,难道他被扯进这个游戏里所带来的悲痛心情,还没有小时候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罚来得强烈吗

    这也太奇怪了。

    陆封也夹了一筷子那个碗里的炒鸡蛋,已经有点凉掉了,按理说应该有点腥气了,但她也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然后表情有点微妙。

    她冲着顾谦抱了抱拳:大哥,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找到组织,咱们下次可以约着一起吃个虫宴。

    顾谦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空气又沉寂了一会儿,戴明环开了口:刚刚的话题还没有说完,就被叉开了,现在我继续讲。

    两个人一个系统都是爱天马行空的性子,说着说着就跑了题,要不是戴明环的程序还在空跑着没有运行完,可能他们几个都发现不了这个问题。

    我们刚刚说的什么话题来着顾谦迷茫。

    我们味觉的问题,陆封指了指顾谦,又指了指自己,我们,尝到的,跟其他人不一样。

    其实也就只剩下一句话了,夜色渐渐笼罩了小小的豆镇,磨豆子的香气弥漫开来,戴明环的手表又开始泛起了一圈圈温柔的涟漪,人类有两重味觉,你们被拿走了客观感受世界的第一重,还剩下一重,这是可以直接感知世界与情感的一重。

    ☆、孤独的美食家(15)

    这样想的话,也不亏嘛。顾谦摸了摸下巴。

    是啊,陆封附和,笑眯眯道,不亏是不亏,你尝得出来吗

    这姑娘绝对是在挑衅。

    顾谦是什么样的人不能输人、不能输阵、更不能输气势。

    现在是不能,顾谦自然不能怂,但以后肯定可以,你说的五感我都能尝出来!

    就凭他这比专业人士还要专业的伟大舌头!

    这可是你说的。陆封眯了眯眼睛,可不准反悔,也不能认输。

    看着这姑娘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容,一种突如其来、莫名其妙而又无比真实的不祥预感爬上了顾谦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