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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严氏,很多男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严氏旗下各种品牌的车,而女人想到的第一个词最让她们喜欢的拉威尔,即熔岩,谐音容严。

    这款相机不仅有个浪漫的创造灵感,还是华国第一款自带美颜的相机,广告词就直接大胆的表示,哪怕是审美最烂的直男,拿了这个相机,也能把他们要拍的女孩儿拍得美美的。

    这广告词一出,不说女孩儿了,便是男士们也纷纷心动,毕竟有了这个相机,就再也不用被伴侣嫌弃审美不好拍得太丑而不愿意跟他们出去约会了。

    二姑,我爸妈呢?不是说已经回来了吗?

    严侠急匆匆的从公司赶回来,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愣是在还带着点寒气的春初急出了一头汗,胳膊上挽着外套,严侠一边问坐在沙发上的二姑严胡兰一边放眼四顾。

    五十多岁却还依旧精神奕奕的严胡兰淡定的笑了笑,扬起手中的照片,你爸回来的路上看了一部美国魔幻大片,听说里面的峡谷风景是实地取景,立马就拉着你妈又飞美国了。

    自从严侠十八岁成年之后,严琅就扔了公司带着媳妇儿跑了,说是要完成他小时候穿开裆裤时就有的梦想。

    已经拥有了一个自己的研究室的大哥严卫国听说之后,也想起来小弟小时候流浪汉的梦想了。

    想想小弟这些年也不容易,当初拿着他跟二妹爸妈伯父家那么一点钱,现在却给他们几家人挣下了不愁吃穿的财富,让他们都能够无所顾忌的做自己喜欢的事,严卫国顿时就心软了,也自然就没能依着大侄子严侠的想法,把他那不靠谱的爸给召回来。

    好在之后又有二姑堂叔焦姨他们过来帮忙,严侠这才慢慢习惯了这副重担。

    其实说起来当爹的虽然不靠谱,可在事业上还是安排得很好的,严氏虽然是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可严琅本身就是个懒的,他自己管的时候就挖空心思的琢磨着怎么才能最省力。

    要论省力,当然是收用各种有能力的管理人才,严琅运气确实很好,哪怕是以后严琅去世了商经专业的教授跟自己学生上课提起这位先生的时候都会笑着这么感慨一句。

    严氏好歹也是严琅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存在了,手下能用的人自然很多,且每个人都各司其职。

    严侠年纪小,再加上顾念着到底还是亲生的,所以严琅撂挑子之前还是帮着清理了一下,有野心的都被严琅先弄去外国开发新市场去了,给严侠争取了几年的适应时间。

    至于要是给了他时间严侠都玩不转,严琅觉得还是趁早把严氏给倒腾出去换成钱算了,反而还能换个无事一身轻。

    好在严侠不知道他亲爹还有那样的后续想法,要不然非得气死。

    严侠只以为父亲对他期待太高,这几年都把自己当成工作机器了,结果呢,前两年,老爸说的是累了好多年想要放个长假。

    好嘛,严侠也心疼爸妈,所以认命的埋头苦干同时还要兼顾学业。

    等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九年了,他也已经二十七了,别人家的奔三儿子都有父母催婚,偏偏他爸妈一点不放在心上,成天不是这里跑就是那里跑,时不时的还给他传一段老爸打猎野营的视频回来,那美滋滋的恩爱小日子,让严侠吃狗粮吃到恨嫁,偏偏又腾不出时间谈恋爱。

    严胡兰看大侄子一听,俊脸立马就垮了下来,笑呵呵的安慰他,今年你爸满五十,你爷爷奶奶早就说过要让他们回老家的,放心,顶多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来了。

    如今才农历二月,再过七个月差不多才是农历九月。

    严侠却苦笑一声,就他爸那滑不溜手的无赖性子,就算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反正他总是抓不住人的。

    严侠认命了,踏踏实实工作认认真真相亲,争取也跟老爸学习学习,尽快结婚生孩子,等孩子快快长大,他也能带着妻子到处走走看看。

    当然,严侠吃够了独生子女的苦,所以他决定对自己的孩子多一份爱,要生就多生一个,以后也好帮孩子分担分担。

    严琅在七十岁的时候终于走不动了,于是就把自己这些年拍摄的照片寄去参赛,玩票性质的参赛,却真就成为了第一个获得了达盖尔摄影奖的华籍华人。

    容倩身体比他要差很多,五十多岁开始严琅就基本上只带她去环境平和的地方走走看看,看到了很多风景,遇见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也留下了很多照片。

    一直到老了,容倩叫保姆把几十个厚厚的相册全都拿出来晒一晒,而容倩自己则晒着春日的太阳戴着老花眼镜,躺在藤椅上,抱着一本泛黄的相册,耳边隐约听见她家老头子笑嘻嘻的从身后叫了她一声,容倩想回答,最后却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即便是去世,容倩的眉心也微微皱着,似乎是放心不下那个爱哭又傻气的糟老头。

    而她放心不下的糟老头,也确实是在她灵堂里哭晕了好几次,之后就似乎耗尽了生气,显露出了老态龙钟之态。

    那个让他因为满腔爱意时刻都像是毛头小子的姑娘已经不在了,他不再是她的丈夫,他只是很多人嘴里的严老先生,也是家里人的父亲爷爷。

    他再也找不到需要他年轻的那个人了。

    没过多久,严侠送走了母亲之后,又送走了父亲,而父亲去世前,眉心也如同母亲那样紧皱着,严侠的妻子十分感性的道,怕是父亲舍不得让母亲等太久,而他离开的时候,也在担心来不及追上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