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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绵绵看得浑身发寒,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弟子猛地冲向天,还没有飞起三米高,就被又一波震荡击中了胸口,口吐鲜血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不知从哪个弟子的怀里掉出一个玉瓶,正好滚在唐绵绵的眼前,瓶口裂开,几颗药丸洒了出来。她刚拿起来,又一波震荡涌了过来,唐绵绵猛地翻过身,刚趴下只觉得背上掠去一片寒凉,像是狂风夹杂着冰霜,席卷着一切生命。

    头上,有一声苍老的声音如同古庙的钟声一样四散开来:萧丰年,清云师兄养你二十载,把你当做亲生儿子培养,你怎会下如此毒手!今天掌门师兄不在身边,我这个长老就要清理门户,替天行道!

    萧丰年道:我没有杀他。他的语气毫无波动,却没有半分心虚之感。然而此时,根本没有人相信他。

    清雷冷笑一声:事实摆在眼前,你莫要狡辩!我念你从小在流云宗长大,如果你现在收手,交出五煞剑,我还能饶你一命!说着,他眯起眼,视线在萧丰年的手上一晃。

    唐绵绵大致能听明白,这是到了清雷冤枉萧丰年的那一步,可惜她只知道起始,不知原因,不知结果,要不然也能为萧丰年说上两句话。她咳了一声,感觉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看着手里的瓶子,猛地一咬牙。

    先不管别人,她能活下去再说。

    她抖着手,倒了一大把药在手心里,混着血水艰难地吞了下去。许是不知道哪一粒药起了作用,不一会呼吸顺畅了很多,胸口也不那么疼了。

    她轻轻地喘口气,艰难地抬起头。

    在她的头顶,那个叫萧丰年的家伙浑身缭绕着红光,与周围仙气飘飘的人格格不入,他将剑直指对方:不能。

    说着,他身上的气势大涨,红焰滔天,猛地化成一道红影向前掠去,那个老头也化成一道白影迎了上去,唐绵绵决定先避开再说,她刚踉跄地站起来,就有人抓住她的胳膊:你是哪个门下的弟子大敌当前怎能退却!说完,他又恶狠狠地看向天空:萧丰年这狗贼,我忍他很久了,平时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是个魔门的杂种!魔门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身为流云弟子怎么能逃

    说着,他拽着唐绵绵就要走。

    唐绵绵一愣,还没等张口就看到那人又被掀飞了去,砰地一声撞在了墙上,口中鲜血狂吐,一头栽在地上不动了。她捂着胸口刚跑了两步,也被这股四溢的力量击得踉跄,猛地摔到了墙角。

    她艰难地转过身,只听上方传来一道女声:清雷师叔,你就放了萧师兄吧!

    唐绵绵一愣,刚想抬头去看,却觉得腹部一痛,她低下头猛地吐出一口血。许是那些个丹药相冲,她感觉腹部如同有火在烧一般,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痛,唐绵绵的眼前一片模糊,她蜷缩起身体,砰地一声栽倒在地。

    似乎做了梦了,就能忘掉身上的痛,她朦朦胧胧之间似乎看到了秦确,看到了他的身影渐渐地消失,似乎有无形的火焰将他吞噬,就像是一张纸,轻飘飘地燃烧,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

    唐绵绵在梦中伸手去够,却摸到了一手的火,这火顺着她的手烧遍她的全身,她的胸膛一震,猛地睁开眼。

    她以为只是一瞬,然而眼前的一切让她呼吸一滞,以为自己晕了不知多少载。

    在广场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恍若人间地狱。

    唐绵绵抹去脸上的眼泪,扒着墙站起来,她踉跄地走了两步,却差点被尸体绊倒。这些刚刚全都狰狞着面孔喊打喊杀的人,此时全都大睁着眼望着天空,眼底却是灰蒙蒙一片。

    她捡起一把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她的脚下密密麻麻地躺满了尸体,就算是在白天也让人不寒而栗。

    唐绵绵转头看着,在大厅门口的柱子上,一个蓝衣女子闭着眼,看胸口还有起伏,清雷长老跪坐在广场中间,他低着头,血液从他的右臂不住地向下淌他的右手没了。

    唐绵绵不敢靠近,她眯起眼,看到清雷的左手还在颤,猛然意识到他还没死。

    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不想在这里久留,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萧丰年。

    她转身看了一圈,一眼就到广场口,那个浑身若隐若现闪着红光的人。

    萧丰年握着无煞,单膝跪地。长发盖住了他的半张脸,他就像是一尊雕像久久地不动了。

    唐绵绵小心翼翼地靠近,刚刚离他三米远,就闻到了冲天的血腥气,她呼吸一滞,屏着呼吸一看,一眼就看到他后背深可见骨的伤痕。

    她刚蹲下身,就看到萧丰年身形一晃,猛地载倒在地。

    死了

    唐绵绵一惊,赶紧把他翻了过来。

    萧丰年的脸被黑发紧紧地缠住,只露出白玉一般英挺的鼻子,只是看他的肌肤,就能让人想起温润如玉这四个字。也不知道流云宗怎么刺激他了,把人逼成这样。

    唐绵绵慌忙勾去他脸上的乱发,一看到他的脸,一口热血猛地涌了出来。

    她的眼珠不可置信地晃动,似乎是承受不住猛地跌坐在地上,清风携着血腥拂来,随着炙热的日光,扎得她眼眶生疼。

    她想说什么,胸腔却发起一声哀鸣,眼泪混合着血液在下巴上汇集成滴,慢慢地流进了脖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