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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青羽居前,侍女先下马车,恭请萧珀。另一侍女则在车内为萧珀撩开了马车。戚乐看看自己走个路将环佩弄得仿若乐器一般的行径,再看看端坐马车之中,姿容分毫不动的萧珀,觉着禁步在她的身上才能叫做禁步,放自己这里,抵死也就是个大点的环佩。

    戚乐漫不经心地想,映在萧珀的眼里,便是带着些温柔的笑了。

    她顿了一瞬,方才让侍女扶她下了马车,对戚乐道:都说月大人慧智,看来大人对我的行径一早便明了于心了。

    戚乐收回注意,答:月某可没有未仆先知的能力,只是想着殿前匆匆一别,姑娘或许会愿意同我饮一杯茶,怀着期待罢了。如今期待成真,难免高兴。

    萧珀哪里听过这么直白又暧昧的措辞,哪怕知道穿着男装的月迷踪是个女人,也不免脸红了一瞬,强自镇定道:既然如此,不若请我入内吧。

    她的目光扫上青羽居的门派,有些晦暗:这处宅子可是个好地方。

    戚乐笑了笑,也不多言,只是请萧珀入内。

    萧珀跟着她行路,偶尔才能听见环佩声,不像戚乐,组佩叮叮当当响了一路,像个曲子。入了正堂,戚乐请人替萧珀上了她爱的茶,方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萧姑娘不爱甜食,便尝尝这云顶雾芽。

    萧珀怔了一顺,方低声道: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

    戚乐答:我一早便说了,见着姑娘,便忍不住想请姑娘喝一杯茶。姑娘来玩宫中也有些时日,只需问问太后宫中之人,便能知道姑娘喜好如何。

    戚乐笑着说:岳某从不骗人。

    萧珀抿住了嘴角。

    她端起瓷杯饮了一口,方才说:好茶。

    戚乐笑了笑。

    萧珀瞧着戚乐,半晌才说:你是我见着第一个胆敢和我说别人在利用我,也是第一个注意到我喜欢喝什么的敌人。

    戚乐没有反驳萧珀的认定,她抚掌垂眸,静听着萧珀的话。

    萧珀道:你太好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连我都要忍不住对你心软,枉论陛下。你不能入宫,你若入宫,便是我争不过的大敌。

    戚乐不置可否。

    她问萧珀:那姑娘打算将我如何

    萧珀默不作声。

    戚乐便问:是请你的侍女将我斩于青羽居内,还是入宫之后以毒鸩封我口

    戚乐自答:亡于青羽居内不妥,有太多人见到你入内,陛下若是震怒,忠国公难以全身而退。入宫之后也不妥,我这么狡猾,失了今天的机会,姑娘再想动手只怕难上加难。

    萧珀抬头看向了戚乐,她冷冷道:总归有办法。

    戚乐答:开阳君的办法吗

    萧珀面色一变。

    戚乐笑道:我就说,我搅乱了他这么大的局,他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动静。陛下议后,他便这时陈兵边界若说没同与边军关系匪浅的忠国公府说好,我都觉着奇怪。

    系统闻言惊悚:什么,周国突然陈兵和开阳君有关吗你什么时候查到的!

    戚乐随口答:我没查啊,我最随口一猜。这是最有可能的联想,你看萧珀自己不都有这个怀疑吗

    系统看下萧珀,萧珀果然神色惊慌。

    但看着面色煞白的真正十六岁的姑娘,系统心里还是颇不是滋味。

    萧珀的确神色惊慌、面色发白,显然她也是这么猜过的。只能说时机太巧了,而戚乐的猜测虽是猜测,她虽未去查,但也未必会是错。

    萧珀看了戚乐好一会儿,低低问:你,你将这话和陛下说了

    戚乐笑道:怎么会。我说了,我想与姑娘饮一杯。也提醒了姑娘,莫要做了将折之箭。至于射箭之人,或许是一人,或许是两人,或许是三人。

    萧珀白着面容问:姑娘是第三人

    戚乐却道:我将往边军退周国之兵。

    萧珀闻言,面露骇然。戚乐却似不觉,犹自说道:陛下命我十年灭周。

    萧珀忍不住道:十年,这怎么可能!

    戚乐瞧着萧珀,笑着说了她刚刚说过的话:总归有办法。

    萧珀抿唇不语,戚乐慢慢道:所以我不会是这第三人。她似笑非笑,侧首对萧珀道:纵我有心,也无余力呀。

    萧珀看了戚乐很久,她道:月大人其实可以将开阳君的事情告知陛下,若是如此,陛下便不会轻易派遣你去边军。

    戚乐心想:屁,要是我帮他想到开阳君陈军的目的,有可能是为了扶你上位搞我,他只会让我抓紧时间滚去边军,到时候可能还要我想办法把边军的将领给换成他的心腹。

    麻烦更多,包袱更重。谁查谁求证谁上报谁傻子,自己心里猜个数就得了,我又不傻。

    戚乐想归这么想,但她会对萧珀说实话吗

    当然不会。不骗人是岳云清,不是她月迷踪,也不是她戚乐。

    戚乐心安理得。

    但萧珀却不行,她挣扎了许久,从腰上解下了自己的玉佩。萧珀珍而重之的将玉佩交给了戚乐,低声道:这是我家的信物。萧家嫡系,每人仅有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