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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奇卫闻言嘲讽一笑,坐回椅子上:看来小少爷是真不知我悠然馆的规矩,悠然馆内伶人非自愿不接外客,阿言更是从不接客的。

    非是馆主所想那般,在下只是想为言公子赎身,不是要

    阿言是罪臣入贱籍,便是你为他赎了身也脱不得贱籍,他在我这悠然馆是众星拱月般的名伶,被人赎了去却只是个奴人,小少爷认为阿言可会同意顾奇卫淡淡的说。

    夏哲皱了皱秀气的眉,他本以为第一个任务应该很简单,没想到只是为伶人赎个身就这么限制困难,看来他果然冲动了,没有打听好就贸然行事,反而打草惊蛇了。

    就在夏哲垂头丧气准备先回去改日再说时,突然有人敲响了偏厅的门,一名小厮推门进来,对顾奇卫行了礼,说道:馆主,言公子说,请这位小少爷去公子屋里见上一见。

    夏哲闻言很是吃惊,他也没想到骆言决居然会要见自己,顾奇卫更是略显讶异的看向来人:阿言说的

    小厮点头:是的,公子还在屋里等着。

    顾奇卫挑着眉又把夏哲从上到下细细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来,才挥了挥手:那就带过去吧。

    小厮走到夏哲面前做了个请,夏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赶紧起身跟着小厮离开。

    两人沿着廊道走了几分钟后,在一扇门前站定,小厮抬手示意:言公子就在里面,小少爷请。

    夏哲看了看往后退了几步的小厮,又看了看门,不明有些寒意,但想见人的冲动还是占据了大部分心绪,他呼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拎着衣摆迈了进去,身后的门随即被门外小厮带上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子里虽点着灯,但门窗都关着,仍显得有些暗,夏哲眨了眨眼适应亮度,往前走了几步,绕过了屏风走进内室,就看到了侧身躺在软塌上的骆言决。

    此时骆言决的发髻已经松了开,一部分垂在身后铺散在软榻上,一部分落在身前和黑衣融为一体;之前上台穿着好好的衣袍也褪了外衫松了束带,半敞着的衣襟处漏出一小节锁骨在外,分外性感。他撑着头闭眼躺在纯白绒毯的软塌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蜷在软塌上的黑猫。

    夏哲怔怔看着出神,都忘了叫人,直到骆言决蓦地睁开双眼,一双冷然无波的眼眸映入眼里,他才回过神,匆匆作揖:言公子好。

    骆言决慢腾腾坐起来,卸去了刚睁眼时的清冷,面上挂了淡笑,随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请坐。

    夏哲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心头一阵微动,垂着眼坐了下来。有些摸不清骆言决的动作。

    骆言决坐起来后也没急着说话,而是坐在夏哲对面看着他,然后微微蹙眉似乎在想着什么。

    言公子见我有何事夏哲被看的不自在,先开口问道。

    骆言决笑了下,反问:不是小少爷要见我我可是听说你和馆主说对我一见倾心才会闯入后院啊。

    夏哲没想到骆言决这边消息这么灵通,刚刚才说的对话他这里就知道了,顿时有点尴尬,手在衣服上不着痕迹的搓了两下。

    不过骆言决也没太为难他,拨弄了两下屋内碳炉里的碳,继续问:小少爷第一次来邺城和伶人馆

    夏哲回:是,这是我第一次离家。

    第一次离家就想买个伶人回去,小少爷也不怕家里人生气。骆言决丢下碳夹,笑他。

    与第一个世界严谨规矩的元帅和第二个世界自律在乎形象的大影帝不同,这个世界的骆言决言行举止都很随意,带着一些放荡不羁,偏偏配上他那张脸,使得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股魔力,让人不得不被其吸引。

    夏哲本就心有所想,如今看他这么一笑,脑中一下就浮现了上个世界后来总对他温柔浅笑的骆言决,连忙错开眼,闪躲着这对视:我只是,欣、欣赏公子才华,想帮上一帮。

    那我就谢谢小少爷了。骆言决拱手谢礼,不过这赎身就不必麻烦了,若喜欢听琴,小少爷日后可凭此牌常来悠然馆寻我。

    说着骆言决从袖口拿出一块小玉牌,放在桌上推给了夏哲。

    夏哲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是块上好和田玉雕成的玉牌,正面有花纹和悠然馆刻印,背面则是单独一个言字,想来是骆言决的信物。夏哲抓在手里,抬首望向骆言决,欲言又止。

    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他玉牌,是不是骆言决还记得些什么顾奇卫说他已经在融合已结束世界里的意识,那么眼前的骆言决会不会就像上个世界的他对哈里斯有印象那样,对前两个世界的事也有所记忆

    凭着这块玉牌,日后小少爷不必等到酉时,巳时以后就可以来悠然馆寻我,我必然为小少爷弹上一曲。不过今日不早了,悠然馆很快就要关门了,我找人先送小少爷回去吧。骆言决送完牌子没有继续留人,唤来下人就要将他送走了。

    夏哲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他收拾好心神,将玉牌好生收入怀里,起身告别,临走前又回头对骆言决作揖道:我叫夏哲,言公子以后直接唤我名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