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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厉害人物

    季芜菁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清醒,叶澜盛要说话的时候,她掐住了他的手,“你等一下。”

    说完,她跳起来,跑到卫生间去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的人,又拍了两下,有一点疼,该是真的。如果是梦的话,不会有那么强烈的真实感。

    她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回到沙发上坐下来,“你说吧。”

    叶澜盛被她这模样逗笑,但还是原封不动的又说了一遍,他说:“我要跟你结婚。”

    季芜菁从来都没有想过,能从他的嘴里听到这句话,说喜欢已经很难得了,现在说结婚,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她看着他的眼睛,良久以后,低头微笑,“你说真的假的?”

    “不相信的话,等你回去,可以直接去民政局。”

    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慎重其事的感觉,就是淡淡然的,好像打个结婚证,不过是一件小事儿,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

    季芜菁抿着唇,忽而想到沈遇陈说的话,他们都期望叶澜盛与薛妗的婚事彻底的黄了,如果她应下来,就是让那些人得逞了。

    这种感觉,好像她是个祸害。

    她说:“要真的结婚了,你可就不能甩掉我了,我会当真的,叶澜盛。”

    他拉了她的手腕,把她圈进怀里,双手捧住她的脸,揉了揉,说:“我说真的,谁跟你开玩笑了?”

    “那……”

    “其他不是你需要想的,你只要回答我,行还是不行。”

    她吞了口口水,眼里露出犹豫,这让叶澜盛不快,“你不想?”

    季芜菁:“不是不想,是从来没有想过。”莫名其妙的,眼泪涌上来,她瘪着嘴,哽咽了一声,带着哭腔,说:“我感觉自己在做梦。”

    说完这句话,她就一头扎进了叶澜盛的怀抱里,呜呜的哭了。

    她在哭,他在笑。

    手环住她的脑袋,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

    这句话,让季芜菁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叶澜盛倒是睡的挺早,看电视看一半就睡了。季芜菁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怎么都觉得现在的一切,就像泡沫,轻轻一戳,就碎掉了,碎掉以后,甚至都找不到存在过的痕迹。

    第二天,叶澜盛回去了,下午走的,季芜菁没去送,正好有工作抽不开。

    叶澜盛回去以后,盛舒一句都没有多问,甚至也没有任何责备的话,似乎是把全部的心思都落在找证据上,再加上个薛妗。

    办事效率很高,找到了户头的主人,再往后顺,中间一共隔了三道,最后才挖出了姚京茜。

    可以说她做事万分小心了。

    然而,姚京茜仍然像没事人一样的在源叶上班,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照旧。只是这天,她私下里单独找了薛妗,神秘兮兮的,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与她单独说。

    薛妗本就打算找她,现在自己撞上来,倒是省力很多。

    两人约在了一家茶室见面。

    姚京茜提前二十分钟到地方,她要了一壶铁观音,便安安静静的坐着,慢慢的品茶。

    薛妗来的很准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掐着点进来。

    她没有起身,只是转头朝着她笑了笑。

    薛妗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把包包放在桌上,瞧着她眼里含着的笑意,便觉出她与之前有所不同,大概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你找我什么事儿?”

    姚京茜说:“就算我不找你,你不是也会找我么?”

    薛妗笑了起来,“不装模作样了?”

    她露出不解的表情,说:“我装什么了?”

    “说吧,你想说什么,我让你先说。”

    姚京茜拿了干净的杯子,放在她的面前,亲自给她倒上茶水,“叶澜盛的事儿不是我做的,我想破坏你们之间的婚事儿,压根就不必用这个手段。”

    薛妗没说话,端坐着,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你也不傻,你把季芜菁收为己用,这个方法确实不错,不大动干戈的让叶澜盛讨厌,又能让季芜菁知难而退,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敢跟叶澜盛再有什么关系。但是很可惜,你失败了。”

    她说着,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而后放在桌上,把照片放大,两个人的脸十分清楚。

    薛妗扫了一眼,只微微挑了挑眉,仍然没有说话。

    姚京茜说:“这是最近的,他中毒以后的事儿,中毒以前嘛,就不必我多说了,他们苟且在一块的次数,数都数不清。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盛舒也知道这事儿。”

    薛妗盯着那张照片出神,照片的光线不太好,场景是在火车站,两人抱在一块,相机的像素很高,放大以后,可以把两人的表情都看的很清楚,他们在亲吻,同样也在笑。

    是一对相爱的情侣。

    怎么能不相爱呢?叶澜盛坐火车去杭城,得多少时间?他才大病初愈,这举动真是令人非常感动。

    她都感动了。

    季芜菁一定高兴的快疯了。

    她心里膈应的难受,但那又如何,她会让姚京茜牵着鼻子走?想利用她,她该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她把手机推回去,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我还生气呢?”

    “我?”姚京茜摇头,“我是替你感到不值,看的出来你是真的喜欢他。”

    “你一个出轨的女人,在这里替我不值?”薛妗哂笑,“你应该跟我没有什么共同感受吧?你说下毒不是你干的,我反倒觉得就是你干的,一方面你不想让他和我结婚,另一方面你憎恶他爱上了别人,所以你想害死他,合情合理。你自己大概没有发现,你在诉说他跟季芜菁jian情的时候,话语里充满了嫉妒。怎么?是后悔当初出轨,现在瞧见他对别人那么好,心里不爽了?”

    姚京茜并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去,默了许久以后,又轻轻的笑起来,拿了茶杯抿了一口。

    “看来他们该是跟你说过些什么,让你对我有那么大的成见。也对,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我确实真的很糟糕,糟糕到了到极点,甚至不配叶澜盛对我那么好。但我想说,最恶心最坏的人不是我,是盛舒,是叶家的人。你以为他们愿意让叶澜盛娶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是薛家最宝贝的千金大小姐,娶了你,等于等到了薛家二分之一的财产,但是他们的野心,绝对不止这一半,他们要的是全部。”

    “锡元是被我害的,如果他能不管我的死活,今天岳家就不会变成这样。叶澜盛也不是什么好人,锡元与他这么好的关系,他竟然在手术里动手脚,本来锡元不用死的,他不用死的!”

    姚京茜神色很冷,眼底有泪光,也仅仅只是存于眼眶中。

    她深吸一口气,拿了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淡淡说:“我今天找你,不是想让你跟我联手,我只是想警醒你,我不想薛家成为第二个岳家,成为叶家的囊中之物。你跟我不一样,我的身份不像你那么高,我可怜的父母也因为我,走上绝路。其实当初我也想死,想跟着他们一走了之,可我知道不行,我要是死了,他们该多高兴?”

    “我当初很爱叶澜盛,当初有多爱,我现在就有多恨!你以为他对我有多好?大概是梁问跟你说的吧?他很会编故事,把叶澜盛说成痴情种,大情圣。他是么?”她摇头,“他不是。迫害我父母,迫害岳家,也有他的一份。他的手段比任何人都狠都毒!你一定不知道,他撞破我跟锡元之后,他转头就跟锡元的女朋友上床!他还囚禁我,虐待我,羞辱我,还打残了锡元一只手,让他再也拿不了手术刀。这些梁问都没跟你说过吧?”

    “他算什么好人?算什么情圣?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只看到了他以为的,却不听我的解释。这种男人,有什么值得爱的?是他伪装的太好,骗过了你们所有人的眼睛,是盛舒太护着儿子,把他所有的罪行都隐瞒下来。我不过是他们这些人手里的鱼rou,任其宰割,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想保护我的家人,可最后我谁多没有护住。”

    她脸色微微发白,说这些的时候,她尽量保持平静,但很显然,一回想起过往,她就无法平静,额头青筋暴起,眼里全是憎恶。

    不过薛妗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信也好不信也罢,你自己长个心眼,别连累你家人就行。”

    薛妗哼笑,手指在茶杯上打了个转,“可是你也把我们薛家想的太菜了点,说不定到最后,是我们薛家占了叶家呢?叶家那几位,可没一个是我哥的对手。”

    “是么?你确定你哥没有忌惮的对象?”姚京茜浅浅的笑,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不过,若是我与他联合,他的胜算大概会更高。”

    “还有你们找的那些个证据,应该都是叶澜盛做的,他想赖我头上,让你们攻击我,把我从叶家驱逐出去。你若是上了他的当,那你会失去一个很好的棋子。”

    她扫开面前的茶杯,身子往前,眼睛盯住她,说:“你需要我这样的棋子,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这些。”

    ……

    叶澜盛处理文件的时候,接到了陈固打来的电话。

    “她们见面了。”

    “嗯,薛妗那边无所谓,姚京茜这边看紧,你的那些证据足够把人送进监狱关几年就成。她后面的人应该会出手,最重要把人揪出来。”

    “薛妗应该知道你跟季meimei的事儿了。”

    “没事,知道就知道。”

    “不怕她做什么?”

    叶澜盛笑了下,“不有你看着?”

    “我怕出万一。”

    “不会有万一,她大概率不会动。”

    挂了电话,他签完字,把文件合上,揉了揉眉心。起身去倒水喝,今天季芜菁回来,明天是公司年终,等结束就放假了。

    放假她要跟周妍一块去老家,得好几天见不上面,由此他得去一趟。

    但,比他更快的是盛舒。

    在季芜菁下飞机,打车的时候,盛舒的车子过去接了她。

    季芜菁看到人,就知道情况不好,但逃也逃不开,只能硬着头皮上车。

    司机很有礼貌,帮她把心行李放到后备箱。

    开车的时候,放下了挡板。

    后座的空间变得私密。

    盛舒态度温和,面上带着浅淡的笑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小姑娘长得挺好看,怪不得总要做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她的声音是温柔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温和,甚至有些尖锐。

    季芜菁垂着眼,唤了一声,“盛总。”

    伯母两个字,不是她该叫的。

    “倒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你要是叫我一声伯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你。”

    她微笑,并不多话。

    “想跟阿盛在一块?”

    她不语,仍然是微笑,不摇头,也不点头。

    盛舒:“不说话没关系,毕竟年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我理解你。阿盛在外面也不止你一个女人,其实我根本犯不着来亲自找你一趟。但是我看你年纪轻轻,如今还是薛琰的助理,前途一片光明,所以看在薛琰的面子上,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来提点你一下。不管你跟阿盛有多少感情,或者说你多爱他,在他这里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嫁入豪门,不如自己努力赚钱,你现在也不差,若是在努力个几年,你是可以代替王靖凯的。我听了一些你的事儿,你是个聪明的人,也很上道,并且有自知之明。我认为,你现在是被一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冲昏了头脑,若是等到失去一切的时候,再清醒过来,那真是太可惜了点。”

    她语重心长,伸手在季芜菁的手背上拍了拍,“你能有今天也不容易,爱情能维持几年呢?男人都劣根,即便是我儿子也不例外的。你以为你放弃一切,与他在一块,也许开头几年很好,可十年二十年以后呢?更何况你们之间有差距,不同层次的人,很难生活在一块的,久而久之全是问题。”

    “所以何必要最后变成怨侣?不如现在分开,给自己留点美好的回忆呢?”

    季芜菁不得不佩服这位女强人,口才太好了,她差一点都被说动了。

    甚至以为,她是一个没有架子的女老总。

    幸好她有准备,当叶澜盛二话不说坐十个小时高铁来杭城见她的时候,她就有心里准备,他们的事儿会被人知道。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不是薛妗,竟然是叶澜盛的母亲。

    叶澜盛没在乎,他甚至还说出要跟她结婚的话。

    她想到他那样说,心里欢喜,不管真假。

    “您说的很对,我也同意您的说法。”

    盛舒说:“不如这样,我认你做我干女儿如何?我看你的资料,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是么?”

    季芜菁一愣。

    “我以前年轻时候,很想有个女儿的,女儿贴心,不过很可惜,我只生了一个儿子,这辈子大概也没有可能再要个女儿了。我一直想找一个合眼缘的干女儿,我觉得你就很合适。我可以摆酒,跟所有人宣布你的这个身份,你该知道,有了这个身份,你可就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盛舒简单调查过这女孩子,知道她在事业上比较拼,想来是个看钱重利的,“这样一来,我还能护着你,不让别人欺负你,你好好想想,这可是少有的机会。”

    她直接把人送到西门小区,下车前,盛舒又拉住她的手,“但你若是选择了另一条路,那你也该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走不走得通。到最后,谁会一无所有,人财两空。”

    她笑着,又抬手摸了摸季芜菁的头,“我相信你很聪明,也很明确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等你消息。”

    季芜菁拿着行李箱,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车远去。

    像季芜菁这样的人,最难对付,没有家人,就没有可以威胁的对象。她谁都不在乎,要是连钱财都不在乎,那就非常难搞了。

    盛舒深吸一口气,竟然有点担心,比之前的姚京茜更叫人担心。

    季芜菁恍恍惚惚的,有点像做梦。

    她不怕,反倒觉得还蛮荣幸,被家长找,那她得多重要一人物?是不是间接证明了,叶澜盛为她做了让家里人不快的事儿了?要这样找上门来,威逼利诱的。

    这给的好处,有点大,大的她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有分量。

    心情莫名的好。

    季芜菁拖着箱子回到家,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太好。

    紧接着,就瞧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一边一个,叶澜盛和沈遇陈。

    不等她先开口,叶澜盛先问:“他怎么还在这里?”

    沈遇陈:“季芜菁你对得起我?”

    话一出口,两人又同时看向对方,叶澜盛:“你找死?”

    沈遇陈:“你给我滚。”

    说不上两句,眼看着要掐起来,季芜菁都来不及换鞋,赶快跑过去,直接坐在了两人的中间,还没坐稳,叶澜盛一下子拦腰把人抱起来,力气超大,直接把她端到了另一边,拧了一把她的腰,说:“你倒是会选位置。”

    沈遇陈伸手要去拉人,叶澜盛直接一脚踹开,“你敢。”

    “我还没跟她分手呢!”

    不等季芜菁说话,叶澜盛讥笑一声,说:“是么?你这么喜欢戴绿帽子?”

    沈遇陈火气上来,但没有动手,他看向季芜菁,说:“你过来。”

    叶澜盛笑了,“沈遇陈,你省省吧。”

    季芜菁挣脱开叶澜盛的手,“我跟他单独说两句。”

    “不行。”叶澜盛直接否决。

    “你别这样,就十分钟好了。”季芜菁撒娇。

    叶澜盛不买账,“不行。”

    季芜菁刚一张嘴,叶澜盛便低头亲了上去,就当着沈遇陈的面,如此近距的给他表演了一个法式舌吻。

    季芜菁反抗了,强烈的反抗了,但是反抗无效。

    双手双脚都给他压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