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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洛兮穿着藏蓝色的居家服,围着条米白色的卡通围裙,黑色的长发随意挽起,露出一段光洁的脖颈,线条明朗的侧脸上,高挑的眼尾带着假期清晨特有的慵懒,笔直的鼻梁在侧面投下一片阴影,听不真切的歌声从他形状姣好的双唇中溢出,缥缈地顺着窗外投进的阳光扶摇直上,消散在微凉的空气中。

    就在他把鸡蛋盛入盘中的时候,手机响了,于是他关火,趿着拖鞋慢悠悠地走到客厅,捡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划下了接通键。

    迟洛兮,我们发现他了。听筒对面传来李桥严肃的声音。

    只在一瞬间,原本呈放松状态的迟洛兮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整个气场都变得凌厉起来,仿佛窗外的细雪在他周身围绕。

    在哪

    对方报了个地址,迟洛兮立马接道:等我,二十分钟就到!

    挂断电话,迟洛兮解开围裙,带着一身淡淡的油烟味进入卧室。

    卧室里性|爱过后的味道还未完全散去,厚实的窗帘遮住了大部分阳光,让整个空间都仿佛游离在尘世之外,显得无比静谧。

    简欧的实木大床上,江弦蜷着身子,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将脑袋埋在两个枕头缝中间,猛然看去,只能瞅见他一头柔顺黑发,显得毛茸茸的后脑勺。

    迟洛兮绕到他对面蹲下|身,踌躇片刻,手指抚上他的额角,沿着侧脸轮廓一直描绘至眼尾,看见熟悉的人轻轻皱了皱眉,蝶翼似的睫毛颤了颤,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哑声呢喃:嗯迟洛兮

    迟洛兮微微一笑,又用指腹抚过对方面颊,轻声道:我要出去一会儿,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别乱跑,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

    嗯江弦嘤咛一声,猫儿似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喟叹,再次合上了眼。

    迟洛兮自衣柜中取出衣服,换好,又在江弦额头上亲了一下,才抄起外套出了门。

    江弦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窗外,早晨落下的薄雪早已被太阳烤化,地面湿漉漉地一片。

    他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撑起身体,又抽了抽鼻子,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那种熟悉又独特的檀香味。

    迟洛兮江弦试着叫了一声,他的嗓子还有些哑,应该是早上叫多了,总之不太舒服。

    房间里异常安静,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江弦便翻身下床,走出卧室。

    温度比卧室略低的客厅里有一种冷香,餐桌上摆着的溏心煎蛋和蜂蜜牛奶已经失去了温度。

    江弦在把所有房间翻了个遍,确定迟洛兮确实不在家之后,才会想起自己睡着的时候好像听见他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最近已经习惯了睁开眼就能看见对方的日子,如今突然见不到了,江弦心里不禁还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唉他叹了口气,端起鸡蛋和牛奶,放进了微波炉。

    五分钟后,他重新在餐桌边坐下,溏心蛋在经过微波炉的摧残后周围都焦了一圈,蛋黄也变成了干巴巴的深黄色,简直就像是由十八岁的少女瞬间变成了八十岁的老太婆。

    不过江弦倒是不嫌弃,他咔嚓咔嚓咬着干焦的部位,时不时喝口牛奶把有些噎人的部分往下顺顺,吃的津津有味。

    其实最主要是因为这颗蛋是迟洛兮煎给自己的,他舍不得浪费。

    吃过饭,洗完碗,江弦给自己沏了杯茶,又随手拿起一本在迟洛兮书房翻出的小说捧在手里,窝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大躺椅上,沐浴着冬日暖阳准备享受他难得的独处时间。

    这时,门铃响了。

    是谁

    江弦走到门边,透过猫眼朝门外看,只见一个穿着维修工制服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外。

    男人长得圆脸浓眉,样貌平平,只是皮肤有些白的过分,好像纸糊的一般。

    你是谁江弦隔着门警惕地问了一句。

    男人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声音低沉:我是小区物业的维修人员,楼下住户今早向物业投诉说您家厕所漏水,所以派我来检查一下。

    说着男人还把脖子上戴的工作证朝猫眼展示了一下。

    哦江弦应着打开门示意男人进来。

    可是当他彻底看清男人的时候,突然发现男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男人说自己是维修工,可他身边并没有带任何维修工具!

    脑中警铃乍响,江弦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关上门,但男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他用左手一把抓住江弦关门的手腕,胳膊肘顶住厚实的防盗门,右手直接朝江弦颈部袭去。

    电光火石间,江弦只感到脖子一阵刺痛,好像男人握着一根尖锐的针扎进了他侧颈。

    一阵眩晕感袭来,江弦只觉得身体里的血rou都好像变成了绵软的泡沫,在噼啪的轻响中,屋里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彩色的光斑,江弦的视野开始摇晃,翻转,终于倒在了地上。

    啧啧啧男人在江弦身边蹲下,不再刻意伪装的声线是江弦曾经听见过的,温润得好似在说着什么绵绵情话:我明明警告过师兄要看好他的小甜饼,怎么才过了不到两个月而已,就变得这么掉以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