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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光滑,却又不像一般的鱼鳞,手感意外地好。

    沧泪的身体重重一抖,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顿减。

    江弦收回手,歪着头仰望他:你不用故意吓我,真的,我一点都不怕你。

    看着对方白皙面庞上毫无假意的轻松与真诚,沧泪终于放松下来,身子一矮,重新坐回床上。

    江弦这才伸出手将他凌乱地糊在脸上的长发拨开,借着月光第一次看清这个让他感到莫名亲切的鲛人的脸。

    那是一张十分英俊的脸,五官立体,轮廓深邃,狭长双眸就像盛着最清澈剔透的海水,两片如鱼鳍般的耳翼从脑袋两侧的黑发中探出,浑身肌rou紧实坚硬,虽然他的尾鳍还藏在阴影中,但以江弦的粗略估计,他从头到尾至少有两米五长。

    为什么要趁我睡着偷偷遛进我房间江弦看着他问。

    沧泪不自然地垂下头,看上去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你身上有种很吸引我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想靠近。

    江弦闻言好奇地问:我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我也说不上来,有点像下雨时的味道,但又有点不一样沧泪顿了顿,补充道:比那好闻多了。

    你喜欢下雨江弦又问。

    喜欢。沧泪说着终于抬起头看向江弦:我喜欢一切形式的水。

    因为你的本质是一条鱼呀。江弦说着吃吃笑了起来。

    之后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多数是江弦问沧泪答。

    一直聊到月落,天空由墨蓝变为深蓝,最后变为钴蓝,沧泪才看了眼海平线隐隐冒出的一缕白光,不舍地说:我要走了。

    今晚你还会来吗江弦问着,顺便试探性地叫了声他的名字:沧泪。

    沧泪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我说我会未卜先知你信吗我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相遇,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等你。江弦笑着说:所以你也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田暖烟。

    田暖烟。沧泪如咀嚼般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所以,你今晚还会来吗江弦又问了一遍。

    嗯。沧泪重重点了下头,越过窗外,又深深看了江弦一眼,才朝着大海迅速滑去,在彻底消失在海面之前,江弦看见他又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晨光绽放,将平静的海面染成了绚丽的金橙色,江弦重新缩回被子,青面贱兮兮地凑了过来:怎么样,相亲对象可还满意

    超满意。江弦闭上眼,满足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熟悉,就好像很久之前便认识一般,这个大概就叫合眼缘吧,我已经开始期待今晚的再会了。

    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你们竟敢深夜幽会行苟且之事,我告诉你,你这样不洁身自好在古代可是会浸猪笼的。青面调侃道:啊,我忘了现在就是古代。

    江弦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满足地嗅了一口上面沾着的沧泪身上的香味,闷声道:行呀,那你现在把我拉去浸猪笼吧。

    第87章

    可是这天晚上,江弦一直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沧泪也没来。

    啊,这个骗子。江弦阖着眼皮,迷迷糊糊地想。

    可他这一觉还没睡踏实,就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了,听起来像是家里的三个奴仆在啧啧赞叹着什么。

    江弦睁开眼,喊了声糖饼,没有回应。

    以往糖饼这时间都会在门外候着的。

    江弦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又加大音量喊了两声,这才听见糖饼小跑而来的脚步声。

    公子您醒啦。糖饼推开门,扶着江弦坐好,稚气的脸上略带惶恐,可能是因为主人刚才喊他没听见,怕被责备。

    不过江弦到底不是田暖烟,被人伺候这种事,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他还真是敬谢不敏:外面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么吵

    说到这糖饼立马来了劲,他神情激动道:公子公子,你不知道,今早福叔去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不知被谁放了一大簇红珊瑚,就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

    谁会干这种事,糖饼他们不知道,但江弦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是沧泪采来送给自己的,可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偷摸摸放在门口不直接给自己呢

    于是江弦带着满腹疑惑让甜饼推他出去看看。

    院子里福叔和冬枣还围在石桌旁,见主人出来了忙鞠躬行礼。

    江弦摆摆手,将视线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那里果然放着一簇巨大的红珊瑚,透过上面附着的白花花的珊瑚虫,江弦能看见它鲜艳的正红底色,就像一位红衣美人,如果加工出来,一定会是个十分艳丽、珍贵且光彩四溢的摆件。

    这是早上在门口发现的江弦问福叔。

    是的。福叔恭敬答道。

    还有别的什么吗江弦又问。

    福叔说:没有了,只有这个。

    江弦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在心里问青面:青面,你说沧泪他不来见我,却给我送这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