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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等他看见一脸红疹的晏桓煜时,心底一松,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就说嘛,这世上哪来的这么多巧合。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凯利元帅、首领敖、瞿司哲和眼前的晏桓煜都是同一人,这人就是和他一样,穿进这些世界的裴朔。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裴朔问他,有没有答应了别人,却没有做到的事,陆睿朗心下了然。他这是在以凯利元帅的身份质问他。 想起凯利元帅,陆睿朗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再想到这人就是裴朔,不知道为什么,愧疚中又多了一点点心疼。 晏桓煜被李亦尘看得心里发毛,这是什么眼神,有愧疚,有心疼,有怀念,有气恼总之复杂到一言难尽。一阵寒意从尾椎骨窜起,晏桓煜不由自主的往床里侧挪了挪。 正想得脑壳疼的陆睿朗被他的小动作逗笑了,一撩衣摆坐到床边:我又不是老虎,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老虎可没你这眼神可怕。晏桓煜白了他一眼,并在心里腹诽。 见他露出这么幼稚的表情,陆睿朗又是一阵轻笑,一边给他把脉,一边道:看来恢复的不错,表情比昨天生动多了。既然知道他是谁了,自然就可以可劲地调戏了。 晏桓煜被他笑得火大,此刻又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 咦,又脸红了,这么容易害羞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陆睿朗不怕死的继续调侃,松开搭脉的手,果然是过敏性皮疹。 晏桓煜被气得胸口又开始疼了,皱着眉头摸出枕头下的瓷瓶,打算抹点药膏镇痛。 陆睿朗一把夺过药膏,对上他疑惑的目光,语含歉意地解释:我不知道你有蚕豆症,对薄荷过敏。这药膏里放了薄荷,你身上起红疹就是因为抹了这个。晃晃手上的瓷瓶:我去给你重新做一瓶,不加薄荷的。 不加薄荷,不就没了清清凉凉的感觉晏桓煜一听就急了,伸手去抢药膏:不用麻烦了,长点红疹子没关系。 陆睿朗将瓷瓶往衣袖里一塞,无奈道:继续使用会加重过敏症状,万一引起溶血就真的麻烦了。重做一瓶花不了多少时间,用冰片代替薄荷,一样清凉冰爽。 一听他这话,晏桓煜立刻将手收了回来。身上这些红疹子有些痕痒,能不长当然最好。 一个时辰后,陆睿朗端了一碗药走进房间,见男人半坐在床上看书,好奇地问:这书是哪里来的 晏桓煜从书本里抬起头:一个叫冬儿的小厮。小厮来送早饭时候,他问有没有兵书,那小厮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给他拿了两本游记来。 哦,冬儿是我的小厮,是个好孩子,就是跳脱了点。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他去做。陆睿朗将药碗递给他:我在你的汤药里加了抗过敏的药材,药膏里也加了止痕痒的松香和苍术。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青花小瓷瓶。 晏桓煜将空碗放到床边的凳子上,接过瓷瓶打开,依然是淡淡的紫色,却不是之前的乳膏状,而是半透明的凝膏。抹一点在手臂上,清清凉凉,痕痒立刻消失了。 晏桓煜抬眼看向翻看游记的李亦尘,没想到看着年纪轻轻,医术这么好。至少在制药上,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第二天晌午,杏林医馆大门打开,迎进了一位贵客,皇帝唯一的女儿玥华公主。 这位玥华公主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更是被皇帝捧在手心里疼宠。小时候冰雪可爱,大了更是娇美动人,受到无数文人学子的倾慕和追求。每年公主生日都会收到几箩筐写满爱慕之意的诗词。 可这位玥华公主却是个异类,不爱诗词爱刀剑。从小就喜欢舞刀弄剑,长到十六岁时,便跟着崔老元帅踏上了剿匪之路。 二十岁,在一次剿匪中伤到了脸,从此美貌不在。但玥华公主并没有因此而离开战场,她继续顶着一张毁了容的脸转战在全国各地剿灭山匪。 直至到二十六岁,皇帝连发十二道诏令催她回京城迎娶驸马。 驸马是皇帝千挑万选的状元郎魏琮麟,又是翰林院大学士魏士安的小儿子。自小便仰慕玥华公主,每年那几箩筐的情诗里总有他的一首。 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非卿不嫁的痴情公子,竟然在新婚之夜,被公主的容貌生生地吓昏过去。 到如今成婚两年,二人都还未成圆房。 玥华公主今年已经二十有八,再不怀孕生子,就要变成高龄产妇了。虽然她对驸马并没多少感情,可是她对别的男子更没兴趣。 所幸的是,驸马虽没跟她圆房,倒也没去外面沾花惹草,只是每天在吏部兢兢业业的当值。 原本已经对夫妻生活不抱希望的玥华公主,却在清风阁的老板徐媚娘那里看到了美颜丹,又听说墨兰只用了三天的玉肌凝露丸,额头上的痤疮和痘印便消失的一干二净,连皮肤也变得白皙嫩滑。 玥华公主原本死寂的心又活了过来,如果她脸上的疤痕祛了,是不是就可以和驸马圆房,然后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 突如其来的希望,让玥华公主来不及回府就匆匆赶来了杏林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