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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凡毫不避讳地将他放在沙发上,我去拿医药箱

    凌棨点头, 能不能借用下手机

    正常地仿佛只是一次友好的会面, 而不是两个陌生人初次见面, 且一人还带着隐晦难言的伤势。

    莫凡出来的时候男人刚好挂掉电话, 他打开医药箱,坐在男人身侧,倾身看去。

    伤口因为长久的挤压而凝结,解开包扎的布条, 男人黑色的衬衣已经黏连上去,想要褪下必定是要重新撕开新结起的痂。

    我叫凌棨。凌棨见莫凡专注地研究如何将布条撕下, 盯着青年凑近的发顶说道。

    嗯。莫凡不冷不淡地应声,连头都没抬。

    清浅的呼吸隔着衣物明明感受不到,凌棨却觉得似有千丝万缕缠绕上来, 就连伤处的痛都减去几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受伤吗

    莫凡太冷静,凌棨从未见过这般情绪无波的人。而且莫凡不是藏得深, 是真的觉得这没什么。

    为什么救我不怕引祸上身

    我想救就救了。任性妄为。

    伴随的撕拉一声,剪开的布条扯去一缕。隐忍如凌棨,呼吸也重了一分。

    莫凡似笑非笑地看他, 忍耐力不错。

    凌棨扯了扯嘴角,我不会让麻烦找上你,我会保护你的。

    又是撕拉一声, 莫凡轻笑,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

    伤处完整地呈现在莫凡眼前,凌棨探究地看他,想要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讶、警惕、惊惶等等情绪。然而,青年眼中仍是平静无波。

    一个黑黝黝的血洞,隐约还能看到嵌入其内的金属碎片,一看便知因何而伤。

    莫凡开始清理伤口,你借我电话是让人给你取子弹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凌棨怔了怔,五分钟后。

    莫凡的住处离事发地点有段距离,但离他手下人的安置处不算特别远。

    血渗出的速度恢复正常,莫凡没有管,简单地做了消毒。刚放下手中的小瓶,门铃就响了起来。

    他站起身去开门。

    门口乌压压十几个人,站在门内看不真切。莫凡不做他想,开门后就让了开去,示意对方往沙发看。

    领头的人警惕地看着门内全然陌生的青年,眼一瞥看到沙发上转头看他们的男人,露出担忧神色。

    他眼中的警惕褪去,朝莫凡点了点头,态度间难掩恭敬。

    凌棨打电话的时候叮嘱过他,无需多言,话语间还带着一丝少见的柔和。既然凌棨能够呆在青年家中,就说明对方是值得信任的。

    确认凌棨的安全,罗志平挥手让人进屋。

    很自觉地脱了鞋。这一点,莫凡表示很满意。

    他不是洁癖,但是这么些人穿鞋进来,怕是过不了片刻地上就不成样子了。

    医生是个熟手,也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准备台子、工具。他从随身手提箱中拿出工具消毒,快而不乱地给凌棨做起小手术。

    凌棨的视线还落在莫凡身上,他做了个随意的动作,上了楼。

    大概过了一小时,青年似乎是洗了个澡,穿着睡袍,一头湿发从楼上下来。

    客厅的人似乎都不见了,只余下医生跟罗志平两人。而凌棨身上也换了身衣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罗志平好奇青年的身份,但凌棨没有主动提,他便也压下心中微妙的情绪,有条不紊地将凌棨吩咐的事情一一落实。

    老板可从来没有对谁这么信任过。而且在老板身边多年,罗志平从未见过这个陌生的青年。

    是藏的太好还是认识不久

    不管是哪个可能,都值得罗志平将对方的位置摆正。

    凌棨,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罗志平:!!!!!!

    莫凡。

    凌棨轻轻念了两声莫凡的名字,叫了声小凡。这个名字带着点熟悉的味道。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这样的称呼似乎过于亲密,但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坦然地接受了。

    莫凡随手将毛巾搭在肩上,慢悠悠地进厨房拿了瓶果汁喝了一口。

    从窗口,莫凡可以看到屋外路灯下笔挺站立的人影。

    看来,对方的人并没有走,而是站岗去了。

    你先回去吧。凌棨看了眼竖着耳朵八卦的罗志平。

    好的,老板。

    罗志平能成为凌棨的得力助手,能力自然不弱。仅仅几句话,眼前的场景,就能判断出,青年是老板的救命恩人。

    这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自家老板的态度。

    凌棨是一个警惕的人,不轻易对人付出信任。可现在,凌棨却愿意在这个地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青年面前做手术。

    比起被动,凌棨喜欢占据主动地位,更不会为一个陌生人收敛自身的戾气。这一切都透露出,青年在凌棨心中不同于常人的意义。

    凌棨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冷淡。有人说他是身体原因,但罗志平很清楚,自家老板只是对情爱无感。

    然而,眼前老板特殊的态度,似乎预示着,老板的春天来了而且,对方还不是千娇百媚的女人,而是个俊逸挺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