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要不是苏遒年纪到了,得请私教后边还得上学,再加上对秦丽和苏立则的处理,他们是怎么也说服不了苏老爷子搬出园林的。

    柏泠头上的问号又换了一批。

    淩白是苏爷爷老友的小辈?

    听起来和苏爷爷关系还挺好?

    可淩白之前不是借宿亲戚家?

    低着头,柏泠一整个午饭时间都没怎么说话,就寻思着这几个问题。

    本来想找个机会问问苏老爷子,结果一吃完饭苏老爷子就急哄哄地去搬家了。

    家里的成年男性还有苏母都去帮忙,把她和苏皎皎留下来陪苏遒玩。

    苏皎皎和苏遒在你拍一我拍一,柏泠在沙发上有些坐不住。

    总想看看隔壁的动静。

    明明上次是淩白邀请了她,她婉拒。

    现在家人先去,她被留在这里,心里却有点微妙的失落。

    但如果刚刚家人让她也一起去,她可能也是不愿意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柏泠决定找点别的事情做来转移注意力。

    “皎皎,你这两天的练习稿呢?”

    正和苏遒拍到二十四的苏皎皎突然被cue,无辜地转头:“在楼上呀。”

    “我现在有空,帮你看看。”

    “啊,那球球...”

    “没事,我给他放动画片。”

    苏皎皎噔噔噔跑上楼去拿了练习稿,两人在粉色吹风机的背景音下讨论起了画技与艺术。

    ......

    苏老爷子搬到隔壁之后,只有吃饭的时间会溜达到苏家这边来,其他时间要么在淩白的别墅里,要么去看湖景。

    柏泠仔细听了苏老爷子的话语,发现淩白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不在那儿住了。

    但从语气上听起来,好像也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既然没出事,她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愈意都给到上限,能做的都做过,她也算是个尽责的朋友了。

    知道她要准备画展,或者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苏遒也不总黏着她,由苏皎皎带着和小区里另外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玩到了一起。

    早上吃过早饭,柏泠就带着画具去了花房。

    按照预估进度,今天应该就可以完成杏湖湖景图。

    刚刚摆放好,还没来得及坐下,她又听见熟悉的,已经有段时间没响起的吠声。

    本来想装作听不见,但小边牧汪呜嗷呜地叫听起来实在有些扰民。

    她一笔简单的平涂半天也没下去手。

    苏老爷子和其他人还都在这边,她现在去,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吧。

    戴上围巾和帽子,柏泠小跑着过去。

    还是熟悉的那个位置,小边牧还是熟悉的那个姿态,卡在栅栏中间。

    透过栅栏往里看了两眼,柏泠确认不会再有和上次一样突然出现的人后,伸手帮它退了出去。

    “不是说边牧是最聪明的狗吗?”

    柏泠隔着栅栏点点它软软的小鼻尖。

    “你怎么这么笨?”

    小边牧没听懂,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用毛绒软滑的头蹭着柏泠的手,小尾巴摆来摆去。

    想起那个也是看不懂画的笨蛋,柏泠嘴角微微勾起。

    “还是说狗随主人?”

    摸了一下边牧的头,她站直,准备回去,却在转身时僵住。

    淩白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正站在她身前一米处。

    天上还飘着小雪,细绒的水晶花一片片缓缓飘落,落在他乌黑的发梢上,眼睫上,铺满薄薄一层霜花。

    整个雪白的世界里,只有他是唯一的黑。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说坏话被当面逮住

    盹盹虽迟但到!洗漱睡觉去了~今天的更新想写满六千再发,所以可能会到凌晨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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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耳边传来簌簌的扫雪声。

    是枝条从雪层里穿行, 在地面上刮过,无序中带着节奏。

    空气中飘着一点腊梅香,还合着冰寒的冷意。一阵风吹过, 把他发上的霜花层揭得支离破碎。

    才过去一周, 淩白的模样好像比上次又变了点。

    棱角更加分明,脸上带着点微粉的血色,唇色浅淡, 只有眼神依旧专注, 像是黑色的漩涡。

    比从前的清隽矜贵更多了一分说不出的变化。

    柏泠有些恍神。

    刚刚还在对着小边牧吐槽的人,瞬间就出现在她面前, 看起来还站了有一会的样子。

    倒也没有心虚,就是感觉有点不真实。

    淩白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手,抬起, 在她头顶掠过。

    柏泠一惊,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栅栏上。

    “你...”

    “有东西。”淩白声音轻轻的。

    把指骨修长的手摊在她面前。

    躺在手心的是一瓣淡黄色的腊梅花。

    轻飘飘地暴露在风里。

    柏泠看着那瓣腊梅, 抿了抿唇:“你病好了?”

    “嗯, ”淩白把手重新揣回口袋, “好多了。”

    听见这句肯定,柏泠这些天总是浮着的心放下不少。看来系统的愈意确实也挺有用的。

    随着安心之后而来的, 就是一点点不满。

    既然好多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呢,就连她爷爷要搬来隔壁这件事,她都是最后知道的一个。

    他们, 怎么说,也算是朋友吧?

    少女垂下的睫毛微微颤着,一点冰晶挂在上面。

    淩白忍住想帮她拂去的手, 温声问:“你最近怎么样?有作什么新画吗?”

    “没有。”柏泠带着点赌气式地飞速答道。

    画了又怎么样,发给他还不是看不懂。

    她的表情不带一点犹豫。

    要不是淩白昨晚赶回来后从苏老爷子那打听到不少,他还就真信了。

    自己作的死,就得自己圆回来。

    淩白微微弯下身,与她拉近点距离,语调带着点诱哄。

    “等有新画,能不能让我看看?”

    柏泠抬眼,险险撞进那双黝黑的漩涡里。

    “......”

    没有像以前几次一样躲开,她直直与他对视。

    反问起别的来:“爷爷现在住你家?”

    “嗯,苏爷爷是我外公的好友,之前一直没有确定,最近又比较忙,没来得及告诉你。”淩白认真地解释,语气真诚。

    柏泠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还想问问很久之前他说的借宿是什么情况,还有忆青社的员工是不是也是假的。

    但又觉得仅仅是朋友而已,打听别人的隐私并不合适。

    一片沉默中,一点其他动静都变得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