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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森扫他一眼:也不难记,翠柳经常穿着一身绿服,即使换了打扮装束,但是从头到脚的颜色总是不会变,不管是嫩绿糙绿碧绿还是翠绿,总归是绿色,还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丫鬟,唤作绯月,同她一般的打扮,只是以上颜色总是粉色的,你只要记住这两个人即可,我这里人本来就少,你要是有需要的只管找她们,她们自会是想办法的。

    好奇特的装扮,陆时年嘴里答应着,是,我记得了。心里却是在想,翠柳绯月,一个绿色一个红色,掀开眼皮偷偷瞄了一眼顾森,怕不是他自己也记不住人家长什么样子所以才这样要求的吧,哈哈,那就好玩了。

    不过这也挺适合自己的,就喜欢这种不用动脑筋的!

    顾森见他脸上窃喜的模样,摇摇头暗叹这是又在神游了,轻声说:行了,刚不是说要睡了,快去洗把脸吧。

    这短短半天腰都快弯断了,陆时年qiáng忍着不适还是行了一礼,略略弯了弯膝盖:是。

    刚走到脸盆架子边上,又听见顾森清亮许多的声音:水是不是凉了,再让外面的换一盆吧。

    陆时年眼疾手快地手探进水里,出声制止他即将溢出口的那个名字,转过脸咧着牙:不冷,正好天热消消暑。

    顾森瞧他傻乎乎的样子,抿了抿唇:一冷一热当心凉了。话音还没落,就看见陆时年已经埋头开始细细擦洗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天气水也不会凉到哪里去,应该也没事,只好由着他去了。

    因为出汗的缘故,脸上的脂粉似乎都凝结在一起了,腻的越发难受了陆时年细细地将脸上的粘腻全都揉搓下来,这才用前面搭着的白色帕子擦gān净,恭恭顺顺地回到g榻边上又站着。

    顾森抬脸看见他去了脂粉气露出的些许孩童憨态,跟以前也没多大变化,就是白了不少,也漂亮了不少,此刻两鬓微湿,头发虽有些毛躁但是却异常可爱,不动声色地又拿起一本书放在怀里:你知道要睡在哪里吗?

    陆时年:我怎么知道,再说还能睡哪儿,反正肯定是不可能跟你睡的。

    想必顾老夫人也不会这么着急就想着让两个人怎么的,毕竟顾森的身体在这儿摆着你呢,陆时年刚刚留意到屋内屏障后面有一方软榻,不管是格局布置还是色彩都和整间屋子有点不搭的味道,想必是这几天新加上去的估计那就是自己的落脚地了。

    不过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去睡!!

    顾森声音沉沉的,带着点金属的粗糙磨砺,陆时年听习惯了倒听出些许好听来,眯着眼睛听他讲话:我身子不适,所以命人在后面加了一方软塌,你这两天暂时就先睡在那里吧。

    陆时年眼底流露出点点惊讶,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

    不过他对自己是真的还不错,就连翠柳都发现了,否则对自己也不会那么恭敬。

    陆时年心里清楚自己进入顾家最大的作用就是充当吉祥物,散发不知名的磁场力保护顾森,要是手脚勤快嘴巴甜点伺候好了顾森那顾家家大业大也不差多养活自己一个。

    之前他总是想着能不能抱老夫人的大腿,但是老夫人那边明显不好相处,而且细细想来老夫人可不就是为了顾森而存在的吗,她的一切都是为了服务于顾森要是顾森愿意在老太太面前给自己说上两句好话,何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至于病怏怏的身子,陆时年眼睛忽然一亮,自己不是新得了一个什么空间吗,它的作用肯定不止止疼变漂亮,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些什么灵丹妙药给他续命,再者说来

    陆时年轻轻咬了咬下嘴唇,掀开眼皮视线小心翼翼地在顾森的脸上滚了一圈又重新垂下了脑袋,虽说书卷气息浓厚了些,不太符合自己的审美,但是莫名跟自己的气场很合。

    气场是一个很悬的东西,有时候两个人气场不对了,第一眼看过去那就是杀父仇人,一言不合甚至是一个眼神对不上都有可能打的头破血流进医院,但是相反的,气场要是对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甚至是好pào~友。

    所以陆时年又瞄了一眼顾森,越看越顺眼,甚至还有点想深入了解的意思。

    陆时年是个男人,脑仁小,在这虚拟的世界里jiāo朋友不靠别的,就只靠下半身,现在他诚实的下半身告诉他顾森这个朋友可以jiāo!

    哪里的话,既然我已经嫁过来了,那自然是要伺候公子的,若是陆时年抬眼小女儿qíng怀地看一眼顾森,声音轻轻,公子方才命我唤名字,但是旁人听着未免要取笑我坏了规矩,传出去也不好听,还是叫公子的好,不过这份qíng谊晴沅铭记在心。

    顾森瞧他尖削的下巴,微微颌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qíng绪,这几年间苏家到底都做了什么,xing格转变竟然如此巨大,想到当初那个肆意潇洒的小孩,顾森只觉得一阵qiáng烈的心疼,只想把人好好拥在怀里疼一疼,只是

    看他小兔子地模样,顾森手指敲在书册上,忍住了,刚嫁过来还是不要把人吓走了,半晌后说:也好。

    听出他没生气,陆时年继续说:公子放心,公子晚上不管是惊醒也好,起夜也罢,只要轻轻唤一声就好,我睡在里间比她们伺候着更方便些。

    顾森嘴角微微勾起,没告诉他自己是不需要人伺候的,就只当他也是吃醋了,语气柔和:嗯,我知道。

    就在陆时年觉得没什么事自己就要去睡的时候,又听见他问:这都中午了,你饿吗?

    在轿子里的时候倒是有些饿,陆时年在空间里拿了点东西已经吃了,摇头:还不。

    那你就先去睡吧。

    陆时年转身的刹那瞄见顾森翻了一页书,那落在书页上的几根手指纤细白皙无暇,只是骨节微微偏大甚是明显,陆时年歪了歪脑袋,视线一晃顾森的指腹粗糙,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指腹的茧子,就连翻书的时候都不用唾沫星,手上一使劲这书页便直接翻了过去。

    心里暗暗纳闷不过是一个读书人,还是一个总躺在g上的读书人,手上又如何来的茧子。

    陆时年没疑惑多久脑子就被翻涌上来的困倦侵袭了,g上什么都有,他随手拉过大红的锦缎被子也不嫌刺眼直接横盖在自己身上,脑袋一挨枕头便睡了过去。

    顾森的g尾正巧可以瞄见陆时年的g头,这也是顾老夫人的注意,打着就是陆时年晚间方便照顾他的想法。

    顾森歪着脑袋看那被子下面鼓鼓的一团,面上不自觉带出一抹柔和的笑,因着眼睛太用力的关系没一会就觉得有些疼,合上书册微微眯着眼睛一只手捏了捏鼻梁骨,手撑着扶手自己也滑下去小眯一会儿人都是自己的了,不差这点时间。

    睡惯了软g,只觉得身下竹子搭出来的g板有些硌人,即使睡着了陆时年也是辗转反侧睡得不太踏实,只觉得躺了不到片刻就醒了揉了揉眼睛,顺着纸糊的窗户向外望去,天色竟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