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而他,握着一把黑色的枪。

    枪口对准自己身后的犯人。

    那漆黑的枪口就像他的眼睛一样。犀利、忍耐、决绝。

    “放开她,否则我要开抢了。”他声音沙哑,好像被火烧一样。

    凉水澈眼含泪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眼泪狂流。

    犯人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但凉水澈看到另一头的他和自己凌晨一样,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

    没有落在犯人的身上,反而在他的额头前盛开了一朵死亡的花。

    “不——”

    凉水澈猛地从桌上惊醒,吓了旁边安室透一跳。

    “你怎么了?”男人手里拿着一件凉水澈的外套,保持着好像要给她披上的动作,有些错愕。

    凉水澈伸手蹭了一下睡眼,结果摸到了一片泪水。

    她又做噩梦了。

    还在梦里哭了。

    “谁让你进来的!”凉水澈恼羞成怒,抬头瞪着身后的男人。

    安室透摊摊手,有些委屈:“抱歉抱歉,我看到门还开着,你趴在桌上睡着就想来喊一下你。”

    他这幅突然乖顺的态度让凉水澈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于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她一直保持着警惕心:“波本,我要提醒你一下,距离我们规定的时间还剩十三天。”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要怎样说服你fbi死了的结局,不过初步有了眉目哦。”他尾音上挑,一双紫灰色的眼有些狡黠。

    凉水澈撑着还有些醉意的脑袋,歪头看他。

    “你觉得美男计可行吗?”

    “……”凉水澈翻了个白眼,非常不耐的回道:“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给朗姆回话了。”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安室透捏着下巴,走到酒柜前停下,看着玻璃里折射出来的自己思考:“他们都说我长得还不赖呢,组织里有好多人都想跟我搭档出任务,比如奥比康、凯歌……卡贝纳小姐对我不感兴趣,是不是已经有了爱人呢?”

    “……”

    “是谁呢?我很好奇啊。”

    安室透刚一回头,脑门上顶着一把□□的手/枪和一双阴恻恻的上挑眼:“波本,这个玩笑我很讨厌。”

    “生气了?”他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眨眼神情有些欠扁的乱跳。“听说今天有公安来找你麻烦?你身份暴露了?”

    “不知道,那群红皮哪有这么聪明,肯定是有人想借他们的手除掉我。”凉水澈观察者安室透的反应,她见后者也是收起嬉笑苦思冥想的模样。

    不是波本?

    那会是谁呢?

    贝尔摩德?

    凌晨她跟田景一郎对持的时候,贝尔摩德还故意打了通电话让她暴露。

    后续看到了凉水澈开枪,所以想借公安的手除掉自己,偷偷地在医所藏了一把枪,然后用变声术打匿名举报电话给公安。

    嗯,像是贝尔摩德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个臭女人!

    但是公安突然又不搜查了,想必会引起贝尔摩德对自己的怀疑。

    她要好好的想个措辞,敷衍过去。

    唉,真麻烦。

    早知道还是进去走一趟算了。

    思来想去,凉水澈目光定格在了那个斜靠在酒柜前的男人。

    不得不说,的确有着异样风情的英俊。

    虽然皮肤黝黑,但是却格外的有男人味。

    金发更是为颜值填上许多分数,垂眼浓眉,喜怒嗔静所有表情都适用于他这张脸。

    他上面的某些直系亲戚,可能那一方是外国人吧。

    “喂,波本。”凉水澈喊了一声。

    安室透抬眸弯眼笑:“嗯?”

    “如果贝尔摩德问你,为什么公安突然不带走我了。你就说是你在别处安排了那把枪,把公安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洗清了我的嫌疑。”

    安室透耸肩:“可以啊。”话锋一转,下垂眼突然上抬有些嬉笑。“但是如果我不呢。”

    “……”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公安突然放弃了对你的逮捕。私藏枪支,人赃并获,你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安室透站直身体,指尖轻搓,似有要动手的意思。他走过来,直逼凉水澈的双眼。“你是不是和公安有瓜葛?嗯?”

    他的眼神有些危险,像是看着叛徒的样子。

    凉水澈轻哼:“如果我跟公安有瓜葛,他们为什么还会来搜我?做戏做全套,我为什么没有顺从的跟过去在接受‘审讯’的时候,提供线索给公安?这才是卧底的正确流程,不是么?”

    安室透似乎被她说服了,但还是很奇怪:“可你还是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这么说吧,公安里面组织里的人。”她扬眸轻笑,站起来的时候酒意熏脑,身形有些摇晃。“而且还是高层哦。”

    “……”安室透心尖一颤,看她脸蛋红红,不知道是醉话还是真话,假装相信。“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贝尔摩德?反而要我做挡箭牌?”

    “我不相信她,甚至我怀疑是贝尔摩德出卖了我,把我有枪的事告诉警察,想借警察的手打压我。”凉水澈冷哼道。

    之前在组织里,贝尔摩德和她就一直很不对付,这个老女人明里暗里没少在朗姆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无非就是觉得朗姆太惯着她、又看不惯她独来独往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