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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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不情不愿说着干吗,腿却不由自主往那边迈。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了床头。 池颜感觉到他的身影压了过来,有股力道落在脑后,轻轻拍了几下。 “去洗澡吧。” “……” 啊?就这? 她缓缓直起身,满肚子疑惑,往浴室方向迈了一小步:“哦。” 浴室渐渐响起水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突兀。 水声间隙,有人轻笑了声。 健什么身,装备到是齐全着出的门,香水还是之前的味道。 梁砚成心想是不是之前有次晚回来时自己脸太冷,凶了她,弄得她和朋友出去玩儿也不敢说实话。 猜想刚起了个头,几声清脆的手机提示音接二连三响起,震动近在床头。 他下意识往侧边看了一眼,笑意倏地断在了嘴角。 【搞定没?】 【噢噢噢噢噢开什么玩笑,没有我们宝贝搞不定的男人】 【宝贝宝贝出来汇报战况】 【等等,汇报之前,让我们先给梁先生加冕】 【将将将将[动画表情]】 脚趾都能猜到,不是什么好图片。 第15章 等池颜做完一整套精致的皮肤护理出来,手机屏已经被刷爆了。 她点进去翻了片刻,忽然心中一凛看向梁砚成。 床头灯调到了柔和模式,把他整个人拢在淡淡光晕中。 他不知什么时候摘了眼镜,双手环胸仰靠着背枕假寐。眉间微锁,隐隐透着倦意。 在盯着他看的第二秒,他像得到了精准感知,猛地睁开了眼。 视线蓦然相对,池颜总觉得他心情不好,像暗潮涌动的汪洋大海,看不到底。 她掖平整衣襟,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这么看着?”他咀嚼了她话里的意思,反问:“怎么看着?” 像看犯人一样看着。 池颜在心里作答,嘴上却说:“没什么,反正你这么看我怪怪的。” 她像是听到一声没什么情绪的笑,再看过去时,压根没从对方脸上捕捉到笑过的痕迹。只听他淡淡出声:“心虚什么。” “……” 本来不虚的,被他一说就虚了。 池颜还想逼逼什么别的,忽然受到一股拉力,整个人脚下不稳很合时宜地跌在了自己睡的那边。身下压着他的一条手臂。 像拖尸体似的,被往后拖了好一段距离,直到脊背撞入某个怀里。 她往外拱了两下,没挣扎动。 “扭什么。” 他的声音落在颈侧,“你最好乖点。” *** 男人心思委实难猜。 这几天梁砚成工作完准时到家,弄得池颜都不太好意思出去玩儿,现在神经衰弱,时时刻刻都觉得只要他在家,就有道目光如影随形始终跟着她。 冷不防回眼再辨,他自顾自翻看手头文件,压根连眼神都没分给她。 池颜以为自己在犯癔症。 一晃到了周末。 这是自从搬入新居后第一次回老宅吃饭。 池颜早就叫人准备好了要带回去哄梁老爷子的礼物。 梁砚成这个爷爷,脾气顽固思想古板,脸一板看起来怪严肃的。但就是这些老头身上的共性,让她时不时觉得与自己爷爷有些相像。 在老宅住着时,她与梁霄相处得还算不错。 至于亲祖孙俩的相处模式反倒微妙。有时候觉得梁霄是真心疼爱梁砚成的,有时又觉得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透着隐晦的厌恶。 她大概猜到其中缘由。 梁砚成的母亲温仪,是早期赫赫有名的绯闻歌星。 温仪确实是个美得像罂粟一样的女人,但可惜的是从始至终都没得到过梁家的认可。 池颜只见过很久以前留存的影像资料,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梁砚成眉眼生得偏偏与她很是相似。 至于温仪真人,池颜从没见过,更无从判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老宅那只有梁老爷子独自住着,比她们临山别墅还冷清,没什么人气儿。 池颜与梁砚成兵分两路,她从新居过去,梁砚成临时有点事要处理,直接从公司回的老宅。 他们前后脚到老宅,梁砚成早一些。 池颜到的时候,偌大的厅堂只有梁老爷子的保姆王妈在。 王妈朝楼上努了努嘴:“爷孙俩在楼上谈话呢。” 池颜点头:“我和阿砚有段时间没回来了,确实得陪爷爷说说话。” 池颜独自吃了会儿水果,又去前后花园都转了一圈。一圈回来,厨房开始走菜。她反正无聊,就陪王妈盯着红木八仙桌。 人到了梁老爷子这个年纪,就极其注重养身。 一道接一道,以素为主。 池颜站着晃了会儿神,突然听到王妈在说话,啊了一声收起各路飘散的神思。 “……空运刚到的,晚点叫人送到你们那去。你爷爷这个年纪不吃这些。” 池颜:“什么?” “今早空运到的海蟹。”王妈又重复了一遍,“挺多呢。不过蟹性寒,你也不能多吃,小心闹肚子。” 池颜点了下头:“那回头叫人做刺身,或者蒜蓉清真,阿砚吃。” 王妈摸不着头脑,干巴巴问:“谁?砚成?” “对啊。” 王妈睁大眼表示惊愕,“他海鲜过敏,他吃不了。” “……啊?” 池颜愣在当场。 梁砚成还海鲜过敏?她怎么不知道? 再细细一回味,婚前调查履历似的把他整个人的人生历程过了一遍,至于忌口喜好这么有亲密度的问题……她好像还真不知道。 甚至说,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之前每每宴请客人,她都会细细打听对方喜好,然后吩咐给厨房。但梁砚成,整个梁家都是他的,清楚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人太多了。 压根不需要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太知晓。 只不过…… 池颜这会儿记忆力超群,突然想起在池家她给对方夹的海螺——虽然最后被他原封不动剔了rou送回自己餐盘;以及在餐厅点的那一大桌海鲜——那天的他真没怎么动筷。 心里冒出一丝丝愧疚,随之而来的是有个小人在脑海里震声:他是木头吗,怎么就不会说!狗不爱吃还会打个响鼻呢! 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亏欠的。 池颜摸了摸鼻子:“那他,还有什么别的不能吃的吗?” 王妈摇头:“没啦,就不能吃海货。小时候长一屁股红疹子呢,可吓人了。” “……” 一屁股红疹子什么的,听起来好笑比吓人多一点。 池颜憋着笑,看菜走得差不多了,难得热情地毛遂自荐:“我去叫爷爷和阿砚吃饭。” 书房在三楼楼梯口。 池颜走到一半就听到从门缝底下隐隐往外窜的老头中气十足的斥责。 有时候凶起来,还真不知道他是对这个孙子爱之深责之切还是因为他母亲一直不喜。搞得爷孙俩关系也时好时坏的。 此时里边氛围显然不好,甚至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剑拔弩张。 池颜吸了口气,刚想敲门。 陆陆续续听到里面蹦出几个令人格外在意的词来。 大池?梁氏?并购? 每一声都与遒劲的拍案声混在了一起。 “这事早就商议出了结果,没必要再谈!” 她一时之间没理解什么意思,只是条件反射收回了搭在门把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