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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槿炎原本面色冷厉,但在看见杭清之后,钟槿炎脸上的表qíng陡然换了:您他的目光落到了杭清手中拎着的食盒上。

    杭清走上前,将食盒放到了钟槿炎的跟前。

    同一时刻,杭清察觉到了背后投来的目光。

    灼热而危险,带着侵略xing。

    正符合了原剧qíng中对于反派的描写。

    放下食盒后,杭清就很是自然地转过身,顺势扫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关天。原剧qíng里的文字描写,实在不足以概括关天这个人的模样。这人身形高大,粗略一扫,应当在一米九以上。他穿着墨色衣袍,坐姿不羁,浓墨重彩的五官带出了锋锐的气息。

    钟槿炎放在他跟前,都有些小羊的味道了。

    此刻这人,正放肆地打量着杭清,目光露骨得像是在瞧一件商品似的。杭清冷淡回睨了一眼。

    钟槿炎极为不快地皱了皱眉:王爷先回去吧。

    不,还有事没说完。关天没动。

    杭清见了一面,觉得也差不多了。

    留得太久并不是什么好事。

    盯着一个人看上很久,远远不如惊鸿一瞥来得印象深刻。

    我便不打搅皇上了。杭清说完,很是gān脆利落地转身出去了。外头的侍卫和宫人见杭清出来得这样快,这才松了一口气。

    关天瞥了一眼背影,毫不避讳地笑道:陛下宫中原来还有这等美人儿

    钟槿炎怒不可遏,冷声斥道:王爷该是被冬日里的风chuī昏了头罢!来人,送骁王出去。

    关天慢吞吞地起身,神色竟有些遗憾。

    钟槿炎的脸色黑到了极致。

    关天被驱赶了出去。

    他走在石阶上,笑道:钟槿炎不是回绝了老丞相、御史大夫多次谏言求他娶妻纳妃吗?原来宫中却是藏了个美人儿

    随从陡然色变,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美人儿。

    本王怎么有你这么个睁眼瞎的随从?

    不不不那、那是太后啊!

    关天脚步一顿:太后?那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今日瞧见那人可分明年轻得很。哪里像是卓太后了?

    当、当真是太后啊!随从都快跪下了。

    关天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难怪先帝把人弄回了宫里。

    随从两眼发黑,恨不得昏过去,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第74章 第六个反派(2)

    关天身负军功,实在桀骜。他桀骜到了何等地步呢?

    他日日都到宫中报道。

    钟槿炎便持续了好几日都是眉头微皱的模样。

    杭清倒是觉得倍加可惜。他身处后宫, 关天只能日日在前头晃dàng, 无论如何两人也碰不上面。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最老套的法子继续给钟槿炎送汤去。

    钟槿炎就这样生生享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门内钟槿炎连头也不抬:今日怎么又来了?钟槿炎收拾好了手边的东西, 这才站起身来, 迎向了杭清:说过许多次了,母父应当在宫中多加休息才是。

    殿中不见关天的身影, 杭清心底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他面上却是分毫不显的。杭清转过头,却正触及到钟槿炎复杂的目光, 杭清装作未发觉, 他微微别开了脸。

    我有些困了, 便在你这处歇一歇吧。杭清没有去收拾食盒, 转身便进了钟槿炎用屏风隔开的内殿。

    钟槿炎怔了怔, 他望了一眼杭清的背影, 不自觉地出了下神。卓渔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不是他的错觉。若说是从前好,还是如今的模样好

    钟槿炎不得不承认, 如今的卓渔,更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钟槿炎攥了攥手中的御笔,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他自己也未曾发觉。

    皇宫中本来就少亲qíng,而钟槿炎很清楚自己的体质,自然也无法对寻常的哥儿生出爱意来。虽为皇帝, 但有时难免觉得孤寂。但是突然之间,这些好像都被打破了。

    卓渔比从前更显娇贵些了,但待他也更亲近些了。

    若是换做从前,卓渔根本不会踏足这里,更不要说困了乏了,就gān脆歇在他这里。

    钟槿炎并未觉得这种行径有何不符礼法,相反的,他觉得合他的心意极了。

    若是在世间无一亲近之人,那岂不是万分悲哀?

    杭清说累了,是真的累了。

    上个世界他是一只鬼,可以不眠不休,但到了这个世界,那些积攒下来的疲倦,一股脑儿都爆发了出来。

    杭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见屏风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男声低沉,富有磁xing,带着毫不掩饰的qiáng势意味。

    那是关天。他似乎正在和钟槿炎说些什么,两人未能达成一致意见,渐渐都带出了点点火气。

    杭清翻身坐了起来,一旁的侍从被他吓了一跳,惊动了屏风,屏风外的两人自然也就察觉到了。

    关天轻笑了一声:陛下原来还在屏风内藏娇呢。关天本身也是个放làng形骸的人物,倒是没如那些老臣一般,张嘴便斥责钟槿炎不成体统,竟然将美人安置在书房中。

    不过钟槿炎一想到关天调笑的是谁,便觉得更是恼怒不快了。

    他沉下脸来,道:王爷又说什么胡话?难不成今日也让冷风chuī昏了头?

    关天笑了笑:今日戴了斗笠,正清醒着。只怕殿内烧着炭,暖意令人昏昏yù睡,使得陛下也昏了头。关天本也只是随口调笑一句,说完他就没再关心那屏风后的美人儿了。转而又拽回到了正题上。陛下,此事不容踌躇商议

    反正那屏风后躲着的美人儿,再如何,也不会比那日见着的那卓太后更动人了。

    关天的思绪不自觉地跑了偏。

    想起那日那人的模样,心底竟还觉得有些苏麻。关天忙将思绪拐了回来,他沉着脸,正yù与钟槿炎好生辩驳一番

    那屏风后的人影一动,竟是往外来了。

    关天皱了皱眉。

    钟槿炎藏起来的娇,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些。

    人影动了动。

    一阵窸窣后,那人走了出来。

    他的个子不大高,是哥儿的标准身材。他一头乌发懒懒散散地披在肩头,身上的衣袍都显得松垮了三分。关天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脸庞上。

    jīng致小巧的五官。

    gān净无辜的下垂眼。

    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顿时将他刚才满腹的不快与轻视,全部塞回了他的嘴里。

    见关天盯着卓渔目不转睛,钟槿炎立刻沉下脸提醒道:骁王不得无礼。这是朕的母父,当朝太后。

    关天这才缓慢地收起了视线,笑道:臣见过太后。话虽是如此说,但关天的模样瞧上去,实在没多少拿卓渔当长辈敬重的意思。

    当然,杭清也根本不需要他的敬重。

    一旦对长辈怀有敬重,那还如何破开那层桎梏,勾搭成jian呢?

    杭清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不高不低、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嗯。

    对于关天这样跋扈桀骜的人来说,你不能对他无礼,你不能将他过分看重,不能曲意逢迎但你却能在礼教之内,轻描淡写地无视他。这无疑是让关天觉得最难以忍受的,但这又不会激起他的怒气,只会让他如同隔靴搔痒一般的难受。

    关天的确在这一瞬有些不快。

    尤其是当他看着这个瞧上去依旧年轻貌美,韵味儿十足的卓太后,视线就这样越过他,专注地投入到钟槿炎身上去的时候关天觉得很不舒坦。

    太后怎会在此?关天不是个会隐忍的人,当他感觉到不舒坦的时候,他就立刻问出了声,本能地想要将卓太后的目光牵引过来。

    关天不舒坦,钟槿炎又哪里舒坦得了?

    关天这人太过放肆,他突然间关心到卓渔的身上去,这令钟槿炎本能地生出了维护和反击的心态。

    骁王爷似乎不该过问这等事。钟槿炎姿态冷淡地道。

    杭清又瞧了瞧关天。

    那一眼非常的短暂,几乎是瞥了一下便立刻收走了。

    关天却有种一下子就被勾住了的感觉。他向卓渔看去,卓渔却连半点目光都未再分给他。卓渔在对钟槿炎说话。

    你们可是在谈论军务?不必在意我。你们且说着吧,我这便走了。

    才刚开始而已,杭清不打算和关天纠缠太久。

    钟槿炎想也不想便站起了身:我送母父。

    关天立即也跟着道:以太后之尊,臣安能坐在此目送太后离去。臣应当起身恭送太后才是。关天说着还真的站了起来,并且往杭清跟前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