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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过,只听见府外铠甲声锵锵,兵戈铛铛,步伐琐碎,一阵接一阵,来者不是一人。一阵吵嚷声在抚国公府周遭环绕。 江玉树一个健步走至大门,却见黑压压的士兵将抚国公府围了水泄不通。一人拿着明晃晃的圣旨伫立在抚国公府门口。 众人紧步跟来,江曲氏吓了一跳,内宅之人不曾见过朝堂男儿,以为那就是顺天府尹,险些晕过去。江冯氏眼疾手快,给了一拧巴,人可算有了jīng神。 江玉树印象中似是没有见过这人,尽力搜索信息。可是《皇家玉牒概注》没有写。 门口之人作揖,yīn冷道来,刑部尚书李默,见过清玉公子。 刑部? 刑部来作甚? 圣旨? 江玉树疑惑,面上淡定,李大人前来何事?今日家父丧葬,府中动乱,未有空闲招待。还请李大人见谅。 李默长居刑部,身子自带冷气。江玉树只感觉离他近的一瞬间,仿若有无数幽魂爬来,一股yīn湿气息。 李默抬手,浩然正气,本官封陛下旨意,前来捉拿抚国公府众人。 什么?捉拿! 大人,抚国公府犯了何事?还望大人告知? 李默久居刑部,手下yīn魂无数,为人正直,不惑之龄,在朝中不偏袒,不结党。傲然的一个人。 江玉树本就预感不好,再看现在李默拿圣旨,只怕那人先下手了。 却见李默不再客套,径直宣布:抚国公府众人接旨。 门口一众人不明,但圣旨违抗不得,众人皆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抚国公府勾结他国,试图谋逆,现削抚国公府国公尊称,除爵,众人尽数收押刑部。钦此! 不可能!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抚国公府未曾勾结他国。 啊,这不是真的。 众人吃惊,面面相觑,议论不绝。 江玉树不愿接旨,只是静静的跪着。李默看出他不愿。 清玉公子,本官也是按圣旨办事。还望不要让本官为难。 李大人,家父未曾入土,可否宽限三日?待家父合棺。 李默犹豫:这? 江玉树沉声:法理不外乎人qíng,李大人难道是想清玉做不孝之人?府外重兵把守,我等又不会逃了。 李默沉思一刻,看着抚国公府里里外外皆是白幔素纱,yīn沉密布。比他的刑部还幽森。最终点了点头。 本官也只能宽限三日,不能多了,清玉公子好自为之。 谢李大人! 待李默离去,众人惊炸。哭喊哀哭声在江玉树耳边晃。 玉儿,怎么会这样?抚国公府世代清白,怎么会涉及勾结他国?江秋氏被吓着了,话里焦躁急切。 江曲氏嘴角一丝得意浅笑。江冯氏似是没有料到,看了江别院一眼。江别远会意,无力的摇了摇头。 众人回了灵堂,沉闷的气息在众人之间游走。 玉儿,这是假的,是不是?江秋氏哭的凄厉,红着眼睛问江玉树。 江玉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这么快。 曲艺,你还不说吗?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宫里的人是谁吗?抚国公府快保不住了。 江曲氏冷笑:对,凤和香粉中的lsquo;破地芝rsquo;不是天倾的。天倾长不出这种东西,更重要的是这是皇上的忌讳。皇上多恨lsquo;破地芝rsquo;,不用我说吧。尤其这东西还涉及苗疆,你要知道苗疆与天倾世代不和。呵呵~~~~。 我说过,我得不到的我宁愿毁掉。现在,刑部来拿人了,就算勾结他国,谋反叛逆,有你们陪葬,我曲艺也值了。 曲艺,你疯了吗?抚国公府这些年待你不薄,你非要同归于尽吗? 江曲氏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永远不会告诉你,那人是谁。对!我就是要同归于尽,江家现在已经除爵了,我们现在连普通庶民都不如。那以后,岂不是更苦?不!不!不!我曲艺过够了那样的日子,过够了屈居人下的生活。 她发疯,嘶吼,不顾周遭人言。 所以,我要你们陪葬,这么多人陪葬,我在huáng泉下也不孤单了。还有你,江玉树,你马上就要什么都没有了,lsquo;清玉公子rsquo;的别号也要没有了,你马上就要和我们一样,做孤魂野鬼。哈哈哈哈 江玉树似是难以置信,你就不顾晓梅,还有羽松堂弟? 女子反声,顾全?我曲艺自己憋屈了一辈子,她们没有权势荫蒽,能怎奈何?我曲艺已经够窝憋了,怎么能让我的孩子也这样。与其这样,还不如被流放,早些下huáng泉。 二弟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大房不管如何,起码未曾苛待你们,你怎么可以勾结他国,你是要害了我们啊。江秋氏哭喊,试图唤醒疯狂的人。 秋意箜,你少惺惺作态。凤和,破地芝,勾结,江天远之死都是我做的。得到这样的结果,值了!有你们陪葬,够了!呵呵呵 江秋氏呆愣。 江冯氏忍不住了,蠢妇,你以为这样你得到什么了吗?你殃及的是后辈。这么多人的xing命都不要了吗? 蠢妇?你骂谁蠢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羽松,还有晓梅。我已经是庶出,我不能让她们也背负庶出名声。你有做美人的jiejie,有进宫的江雨柔。我什么都没有,难道我放手一博有错吗? 江冯氏不甘心从此背一个勾结他国的名号,你在府里争夺也就罢了,涉及他国gān嘛? 江曲氏轻声不屑,话语悠悠,因为,我得不到啊,所以我要毁掉啊。 江冯氏气,颤抖着手指,指着江曲氏。江曲氏瘫坐地上,回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和轻蔑的笑。冯蓉蓉,江雨柔以后可不好过啊。 你,毒妇! 来人,将曲艺带下去,关起来!江秋氏吩咐。 待人走后,江冯氏也不想多待,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勾结他过的罪名。 江秋氏,江玉芝,江玉树皆是一脸沉重。 安静的氛围似死神来临的前夕,悲凉的氛围在空中游走,随时会扼住人的咽喉,窒息不过。 江玉树布置好一切,就去看了赵毅风。自己未来的及进宫求救,就有人提前将抚国公府的事抖出,这人对抚国公府是有多了解。 皇上虽沉迷炼丹,可不是昏君。刑部来拿人,看来已经有了证据,不然不会轻易下旨。赵毅风,这对你是好是坏呢? 公子浓福了一记。 殿下如何? 张太医低声道:殿下受伤过重,看来还要昏迷几日。伤口有些发炎,臣开些方子调理将养些时日,定会康复。 嗯,浓,你与张太医都去休息。殿下我来照看。 两人离去。 江玉树环看了一眼屋内,这个地方是自己醒来时的地方。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看着赵毅风身上的大伤小伤,还有肩胛处被染红的葛布,那红色的血刺痛了眼。 殿下,清玉护不住家人了。 话语轻轻,透着苍凉。 榻上的人不动。 殿下,清玉欠你一份恩qíng。 他说完,静默一刹。 榻上的人轻睁了眼,脸色灰白,没了血色,失了英俊男儿模样。 清玉说欠本殿恩qíng,本殿可有听错? 江玉树抬头,收敛神态。 殿下受伤太重,听叉了。 榻上的人表qíng有一瞬间的失落,轻闭了眼眸。 江玉树看他疼的睡去,帮他掖了掖被子。 老太君得知二房勾结,三房祸心,大房风雨凋零。如今荫蒽不再,爵位被被削。气急攻心,一口血吐,在第二日晚驾鹤西去。抚国公府一时内乱,哭嚎送灵声不绝。 江玉树被困府里,没了自由,求救无门,铁正如山,更改不得,顿感无力。 江曲氏被关在屋里,时而疯癫,时而大笑,时而哀嚎,已经疯了。 江地远因江玉芝那一剑,昏迷不醒,奄奄一息,血流不止,要死不活。 江别远和江冯氏坐立难安。本以为二房只是目的在爵位,谁曾想二房和宫里联合,勾结苗疆。只觉得当初帮助二房联合礼部尚书召江玉树回府是个错误的决定。 哪知?二房心比天高,不仅要爵位,要世子之位,还有那么多不甘心,连带着害了府里。两人惊恐,进了刑部不吐出点东西是不行了。两人对望一眼,只觉得再也守不住美人煞的yīn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