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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越来越大,吼声如雷,遮天蔽日。 所有人面色凝重的看向即将到来的大军。 山呼海啸,万里齐喊东齐大胜,天倾不败! 联军脑袋里只冒出一个念头:支援来了。 听闻远处嘶吼,排山倒海汹涌。 赵毅风欣然一笑,脱手青冥,瞬间无力栽倒在尸山上。 第113章 梦玉人引middot;废腿 【卷三:乱世颠傲世双雄】 第26章:梦玉人引middot;废腿 (承上) 三月后,郴山,竹楼 公子。 江玉树静静的坐在平日煮茶的案几前,无华的眸子空dòng的望向窗外,面上没有一丝表qíng,似一汪死水。 毫无生机,如水淡漠。 茶水扑腾多次,却依旧唤不醒沉思的人。 公子!加重力道的一声唤。 哦。是贺先生啊。江玉树从呆愣中抽神,微微一笑算作回应。 看着他淡然不惊,无悲无喜的样子。贺千丈眼有痛惜:公子还请宽心。 江玉树轻轻点头,云淡风轻,不再说话。 可贺千丈分明看见白衣少年执萧的手一顿,旋即慢慢向双腿上摸索,最终在少年脸上出现的是一丝苦笑,只是那一丝笑很短暂,似昙花一现。 然后,就是江玉树惯常应有的儒雅温和,清雅从容。 贺千丈只觉心痛如绞,东齐一战若不是自己指挥无方,守城不力,让联军攻破。江玉树也不会从城楼跳下,内伤加剧,双腿废掉。 一股酸涩的感觉堵在贺千丈喉间,让一向潇洒倜傥的贺千丈哽咽不知讲何?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意识到这些,江玉树温和开口打破沉闷氛围:贺先生,东齐城可还好? 一切安好,公子还请安心。贺千丈收敛悲痛,轻声回他。 嗯。辛苦贺先生。江玉树平静温和。东齐城,先生可还习惯? 承蒙公子和殿下庇佑,千丈一切安好。贺千丈得意一笑,甩开折扇,端的潇洒倜傥。东齐,百邑将士对千丈颇为照顾。中途虽有几次坎坷,但千丈可是诡谲之人。小小难题不在话下,公子无须担忧。 先祖时期南燕与玄真一直野心勃勃,多次联合攻打天倾,奈何天倾国力qiáng大,次次无功而返。以致后来天倾大胜五国,与北璃、南燕、玄真、东桑、天倭签定友好共处盟约。 盟约大限之后,玄真,南燕再度联合攻打天倾。今次连攻两次,死伤无数,天倾大军恨透南燕,玄真。而贺千丈身为南燕人,曾效忠南燕。得百邑东齐众将刁难也是qíng理之中,今次能让东齐百邑众将认可,想来也是不易,估计是费力一番了。 由此可见,贺千丈的确擅长人心周转。 如此就好。江玉树微微一笑满意点头。江某希望先生可以安于东齐,不再浮萍飘零。 贺千丈悠悠一叹:千丈一直都是浮萍飘零,也不知何处是家? 江玉树gān脆利落:江某希望先生可以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贺千丈洒脱一笑:公子可知千丈并非南燕人? 江玉树轻轻点头:愿闻其祥。 贺千丈浅笑:千丈本不叫贺千丈,我是北璃人,复姓第五。 江玉树闻言心下一叹:北璃人,自己和他竟是一国人,缘分应了 贺千丈没有察觉到江玉树一瞬怔忪,接着道来: 千丈从小父母双亡,偶遇尘缘大师收留,赐佛名lsquo;千丈rsquo;,尘缘大师希望我可以脱离苦海,不受世俗千丈纷扰。直到后来我不安佛门,尘缘大师多次劝说无果,让我还俗。千丈又开始四海流làng,困厄落迫时南燕国主施以一饭之恩,又赏识千丈才华,千丈才忠于南燕。 他说这话就像是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江玉树能听闻他话里的洒脱之qíng。 江玉树低头摸索手里玉箫,眸中哀伤流溢:异国同根,浮萍飘零,都是缘分,原来冥冥中三星聚合自有天意。 那江某害先生再次居无定所,浮萍飘零,先生不恨江某? 贺千丈不解:恨?为何要恨? 人生短暂,何苦执着?肆意红尘,遵从本心,方得快活。若不是公子算计让贺某人得以看清世俗,贺某人又如何能与公子和殿下有三星聚合的缘分?若定王傲世天下的路需要我贺某人,贺某人定万死不辞! 江玉树浅笑:先生看淡人事,不羁红尘,此番洒脱之qíng,江某望尘莫及。 贺千丈毫不谦逊,笑的狡猾:公子这可是在夸赞贺某人,那贺某人就毫不犹豫的收下了。若公子不吝惜赞美之语,多些夸赞,贺某人定不推拒,一样照收不落。 江玉树悠悠一笑。 这一笑,贺千丈只觉得后背发麻,一股算计的味道像无数道眼睛在自己身上游走。 先生可是想斗酒? 想起上次喝酒被眼前人灌了那么多醋,那酸的牙根打架与酒水火辣辣的灼热纠缠一起的感觉,仿佛还在胸口回dàng。贺千丈只觉胸口一阵发堵,一股冲鼻子的酸水直达喉头。 别!贺某人年纪大了,经不起酒水磋磨。公子还是放过贺某人。贺千丈竭力拍着胸口喘气哀求。 江玉树打趣:将才还说先生洒脱,江某夸赞的话还未说,先生怎的这般落魄惧怕?这可不是先生作风。 贺千丈暗下咬牙他故意的,他上次一定是故意的,这次也是故意的。 真是会算计啊 江某若没记错,先生正值不惑之年。美酒虽好,但多喝伤身,江某不才,用拙劣手法助先生戒酒,还望先生不气。殿下争霸之路日后少不了先生,先生应当保重。 贺千丈心有感触的看向眼前的白衣少年,从上次新年之际赠送衣衫,到跪求自己出山,今次过问自己是否习惯,更提醒自己保重身体。 他看似温和清冷,实则心思细腻。 这种久别而来的关心与顾念,让贺千丈那双看透人事的眸子中渐渐溢出水雾。公子大义助千丈戒酒,贺某人感激不尽。何来怪罪? 他声音有些哽咽:公子嘱托,贺某人自当谨记。 闻声,江玉树下意识的摸向自己双腿,一声轻叹:东齐一战,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失算,险些害你们成为阶下之囚。 贺千丈忽的抬头看向江玉树,那清俊面容上满是愧疚,和上次跪求自己出任百邑城军师时清恬凝寒,冷然姿态完全不一样。 他说:江某不敢保证先生一世荣华,但定会保先生此生安定,不再浮萍飘零,làng迹天涯哪怕江某为此付出xing命,牺牲xing命。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一旦江玉树有个好歹,江玉树答应贺千丈的话也将成为空谈。 公子何来此话?是千丈无用,作战无方,害公子废掉双腿 江玉树无华的眸子直直望向窗外,试图看到什么,眉宇间尽是萧瑟落寞。 不是你,不是你们,是我算不透天机。 一声浅叹,如水悲凉。 贺千丈忽的一窒,直直看着他,却发不出一个字。 一直以来,贺千丈都很佩服江玉树。看似荏弱,却惨烈到骨子里,破军之命,算无遗策,眼瞎目瞽,却也心似明镜;掌控千里,却也寂寞到骨子里。 他待人温和谦逊,礼贤下士,可眉间终是透露出一种看透浮华的悲凉和历经人事的沧桑。这一切出现在一个二十一岁的少年身上。 不可思议,难以想象。 公子你恨吗?不解一问。 恨吗? 应该不恨吧 只是不甘不甘 江玉树如水淡漠:我不恨,我不恨上天给我的一切。 我只是不甘,我江玉树的人生不该如此。我相信人定胜天! 这一刻,贺千丈忽然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仰视这个傲气的男人。他温和外表下的坚毅,冷然风华下的惨烈,骨子里的倔qiáng这些都值得自己重新去审视这个男人。 大抵都是浮萍飘零,落叶无根,寂寥无依 才会有一种红尘相惜之qíng吧。 贺千丈失笑摇头。 对了,先生。江某收到奏报,南燕皇室已经知道先生投身天倾,现在正悬赏千金捉拿先生,望先生开怀,保重自身。 贺千丈不解看向江玉树:公子不怕贺某人被人捉走,遗漏东境军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