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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树心中一惊。 急忙掀被,摸索起身。 谢易牙边递衣衫边报告:公子,宫里传消息,皇后娘娘让您进宫一趟。 闻言,江玉树手上动作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他温和中透露出一丝bī迫人的威严和不容反抗的力道。 谢易牙被吓得有些发怵,低声诺诺:二天前,皇后娘娘命人私下来说的。让公子入宫献曲。 听到孩子话中的颤抖,江玉树敛了敛神色,语气温和:知道了。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谢易牙眼有委屈:我只是想让公子多睡会。易牙怕怕 呜~~~~~害怕担忧的泪水在孩子脸上肆意流下。 知道自己语气清冷,江玉树清俊的容颜上镀上些许愧疚,摸索着拉过谢易牙:好了,易牙莫哭。我答应你会好好的回来。 真的?谢易牙红着眼睛,声音哽咽:公子上次参加宫宴,受伤归来。这次去宫里,会不会也 不会的,我答应易牙。易牙乖。江玉树浅笑温声安抚。我这次带你离云叔叔进宫,这样就没事了。易牙莫怕。 公子说话算话。谢易牙收起眼泪。公子不许骗人。 白衣少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淡淡点头。嗯。 (二) 皇宫御花园 清玉公子 江玉树刚穿过御花园,太子赵清风邪邪一笑横在江玉树面前,清玉公子这些日子在山中休养现在得以康复,真是可喜可贺啊。本宫听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这清玉公子面色就知道了。 好人不挡道,坏人爱横路。 斩离云警惕的瞪着赵清风,生怕他借机挑事。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 江玉树躬身执萧一礼,温润如玉:太子殿下安好。有劳太子殿下挂心。清玉一切安好。 又是这种熟悉的温和清雅,淡然若水!!赵清风心里窝火,当初只觉得江玉树牙尖嘴利,温和孱弱,是个倔qiáng的人。 可是后来他回来了,不但没有被屈rǔ所淹没,反而越来越坚毅,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江玉树淡然自若的姿态,像看透了他,掌控全局。 如果说以前江玉树还能喜形于色,可现在的他看似眼盲,可那种淡定自若下潜藏的清寒凛冽让人感到害怕。 当然这种隐含的气场也让赵清风愤恨,那种泠然的姿态,在提醒他的无用,他一个瞎子都能傲世天下,掌控战场,扬名六国。 而他只能勤勉治国,才能得到人心支持。 更有甚者,他能让赵毅风锋芒大绽,助他傲世六国,成为他君临高位的阻碍,光是这一点就让他对江玉树没有好脸色。 一看到江玉树,赵清风就想起自己被赵毅风bī迫的惶惶不可安的日子,要不是这个男人,赵毅风何来雄心傲世天下?又何来不安分的定王! 这一刻他非常想江玉树把那种温和清雅,泠然坚毅的嘴脸撕碎、扯下、踩踏!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多一丝反应?! 他邪魅一笑,眼里尽是算计味道,声调轻缓,语气暧昧:当年都说了清玉公子堪比女子艳丽,有祸国的潜质,现在看看真倒不假。你们抚国公府因为你家破人亡,大哥因为你和父皇反目。 本宫突然发现清玉公子这眉眼,这樱红,这容颜,这身段果然是玲珑清雅呀~~也难怪大哥五年都念念不忘,不知清玉公子是如何在大哥身下承/欢献/媚,又是如何媚/声求/爱? 销/魂的感觉还不错吧~~你让大哥惦记了五年,看来是个尤/物。也难怪大哥在宴会上公然示爱,非你不娶了 斩离云听的目露凶光,咬牙格格响,手上拳头已经握好。 这是侮rǔ,这是赤/luǒ/luǒ的侮rǔ! 要不是在皇宫,他是太子,哪有他这么快活得意!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江玉树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虽然他眼盲不明。 可这不代表他心里看不到。 他的眼睛 一向很澄澈,清亮。 给人一种温和恬淡的感觉。 可当这双眼睛里染了杀气,那就是一把凛冽的刀锋。 清寒、肃杀、锐利。 杀人于无形,招招毙命! 唯一庆幸的是他是瞎子,在那一瞬间轻阖了眼眸。 错开了赵清风。 赵清风更没有看到江玉树水袖下的玉箫煞气已然积聚,隐隐有不可控制的势头。 当赵清风目光在江玉树身上来回扫时,心中竟有一丝害怕。 清冷如雪山冰晶,孤傲似迎风幽兰。 他感觉到了冷,也感到了寒,更感到了杀气。 这个男人不是五年前的他了,这是赵清风近距离接触后的感觉。 他是一把被岁月打磨出来的玉,看似润泽剔透,实则丝丝清寒入骨。 可,他怎么会被一个瞎子唬住! 太子殿下说完了吗? 没有!赵清风利落一句。 恶毒不堪的语言再次钻进江玉树的耳朵:清玉公子能迅速扬名,是被多少人尝过呢?这么适合清倌的身段,本宫都险些把持不住。 说完,伸手一把捏住江玉树的下颌,迫使他转头与他对视。 江玉树袖下的玉箫在动。 煞气,杀气,戾气。 jiāo融并发。 修长的手指嵌进血ròu,生疼犹不自知。 他在忍,因为赵毅风还在天牢里。 如果自己这方出了问题,那么赵毅风一定会被眼前人bī的无路可走。 江玉树咬牙隐忍,倔qiáng的扭头。 察觉到江玉树的反抗,赵清风手下使力,另一只手略带粗bào的抚上江玉树的脸。 啧啧,这感觉真不错。他凑近江玉树耳边,沉声威胁:本宫劝你最好别动,本宫贵为一国太子,迟早会君临天倾。到那时清玉公子将什么都不是,本宫不介意你是否被大哥尝过,只要你能伺候好本宫,本宫一样给你荣华富贵,让你名动六国。 殿下就如此确定会君临高位?天帝还健在,各地藩王联合势头越来越烈,殿下就如此笃定太子之位可以安然稳坐?自古高位能者居之,太子若是德行有失,只怕这天倾的真主是不是太子殿下还未可知。殿下还请放手! 江玉树睁开双眼,那双无华的眸子空空的盯着赵清风,像一汪深不见底的黑dòng,将赵清风所有的胆量和气魄都全部吸入,只留下一俱空皮囊。 赵清风被他盯的心下发怵。 咬牙切齿:你以为你说这些话就可以要挟本宫? 江玉树竭力挣脱握住下颌的手,冷声道: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储君,还请自重。清玉贵为臣子庶民,不yù与殿下为难。还请殿下放行! 赵清风收回手,磋磨了一下手指,徒有眷念。清玉公子身上的冷香真是招人喜欢。本宫qíng难自禁。 回应他的是无声。 江玉树静静站在万花萧瑟的御花园中,白衣翩然,淡然如水。 对赵清风的话和放làng似乎没有放在心上,也可以说赵清风的话完全没有波及到他。 眼眸流转间,所有人事幻化,宦海浮沉,在他无华的眸子中都不曾存在,更不曾入心,红尘烦恼都是过眼云烟。 赵清风还是不yù放江玉树离开,当即还准备开口 江玉树似有预感,不卑不亢:清玉得皇后娘娘传召,先行一步,太子自便。 收敛戾气,一股温和恬淡的气息扑来。 这种感觉只在赵清风心头打转。 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许的单薄萧瑟,更多的是傲然挺拔,月白水袖在风中翩翩翻飞。在萧瑟的御花园中是那么让人难忘,像一抹耀眼的纯白在悲凉色彩中迎风遗世独立。 这一刻,赵清风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赵毅风那么久都忘不了江玉树了。 (三) 皇宫皇后宫 当江玉树进到皇后宫时,早已静候多时的顾艳梅立马过来拉住他的手,声音哽咽。 玉树不能风儿不能本宫求你求你本宫就风儿这么一个孩子 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位和蔼慈爱的母亲,那个泪眼婆娑的女子,那个居于深宫俯瞰众多后宫女子的天倾皇后,此刻拉着一个二十多岁少年的手,在他面前qíng绪失控,泪流满面。 皇后没有动用后位权势,更没有用母仪威严来迫使他。 只是声泪俱下的求着他,声声喑哑。 江玉树任由这个慈爱的母亲拉住自己的衣袖,木木的发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