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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发现少年的小脸红扑扑的,皮肤温度也在发热,心里一沉,急急唤:宝宝?

    其实沈瞳只是醉了而已,之前喝的huáng酒的后劲已经完全挥发出来,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晕乎乎的。韩赢关心则乱,也不细看便抱着人回房间急吼吼的喊医生,还是迎上来的管家跟在旁边道:大少爷您先别慌,小少爷大概是醉了。

    厨房很快煮了醒酒汤来,而醉了的少年竟比醒的时候还要乖,把汤勺送到嘴边后,让张嘴就张嘴,让咽下去就咽下去。哪怕在刚开始喝的时候因为味道苦而把眉头和小鼻子都皱成一团,也还是听话的在韩赢的哄喂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了。

    简直乖的让人整颗心都化了。然而有种人就是这样贪得无厌,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这样乖的宝贝反而让韩赢不要脸的得寸进尺,把已经闭上眼准备睡的少年喊醒:宝宝,等一等再睡,叫哥哥,叫声哥哥才能睡。

    他甚至一个字一个字的教道:来,看我的口型念,哥、哥。

    沈瞳被闹的重新睁开眼,迷迷噔噔的看着韩赢望了半天,然后在韩赢屏息静气的等待中,竟当真叫了声哥哥。

    韩赢瞬间觉得仿佛有股苏麻的电流从耳朵蔓延全身,软软的两个字让他通体舒畅,连每个毛孔都透着愉悦。

    也许醉了的根本是他自己,而不是沈瞳。

    宝宝,你简直是要我的命。韩赢难以抑制的低头在少年的眉眼间吻了又吻,尝到了甜头的男人竟如幼稚鬼上身,又道:亲哥哥一下好不好?

    沈瞳眨了眨眼,神色迷茫而不解,韩赢便再度采用方才那种婴儿学步般的教法,极有耐心的用慢动作吻上他的唇,就像这样

    少年那对红润的唇瓣天生微嘟,很适合让人含住吮咬疼爱一番。韩赢又探入其中找到软软的小舌,纠缠了片刻才放开,像这样亲,慢慢来

    于是沈瞳依言学着他的样子吻他。

    少年生涩懵懂的模样就像一只在啃食某种自己喜欢的食物的小奶猫,动作谨慎又小心,想要吃却似乎又担心太快把它吃完。韩赢比之前等他喊哥哥时还要紧张,一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屏息着享受这个难得主动的吻,生怕把人给吓走。

    不过韩赢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其实少年刚吻上来的第一秒就已经让他的眼烧红了,又苦苦坚持一会儿才终于忍不住反客为主,狠狠回吻过去,激烈的仿佛要把人揉碎在怀里一般。

    韩赢靠这个深吻勉qiáng平复了心瘾,搂着少年一起睡去。

    黑夜缓缓流逝,月光如水般洒了半室清辉。

    沈瞳是被渴醒的,恍恍惚惚的坐起身想要找水喝。韩赢自然在他刚醒的第一时间就被惊动了,眼还没睁开便下意识伸出手去旁边捞人,声音因睡意而带着nongnong鼻音:宝宝怎么了?

    想喝水,沈瞳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我要去倒水。

    韩赢把少年按回去,随后迅速起身下g,乖乖别动,我来。

    咕咚咕咚的喝完韩赢递来的一满杯水沈瞳的喉咙才舒服了一些,面对他还要不要的询问摇摇头。韩赢摸了摸少年睡翘的头发,重新上g,再睡一会儿。

    之前若是面镜子也就罢了,沈瞳还是头一回以人形的状态被一个男人搂着睡,很不习惯的用力挣了挣对方搂过来的手道:我自己睡。

    宝宝昨晚上都主动吻我了,怎么转眼连睡在一起都不愿意?韩赢立即倒打一耙,不能这样始乱终弃,吻过了就翻脸不认人

    沈瞳也隐约记得一点点昨晚的事,又被韩赢这么一说,确定自己恐怕真吻了韩赢,不由皱起了眉。不过他并没有如韩赢所想那般表现出被人抓住尾巴的慌乱和不自然,只认真道:对不起,那可能是因为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少年穿着白色睡衣,容貌也在月色中显得更加gān净,甚至到了清冷的地步,坦dàng又诚恳的说:你之前也吻过我,你道歉后,我便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我也向你道歉,就算是扯平,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韩赢最初爱上的便是他的gān净,现在却对它恨的牙痒。男人的脸色先黑沉了片刻,复尔又勾唇不明意味的冷冷一笑:可是宝宝,我劝你还是放在心上的好。

    沈瞳没听明白,啊?

    我喜欢你。韩赢突然按住沈瞳的手,另一手解开他睡衣的衣襟,将火热的胸膛紧贴上他的,一边使力让他无法挣脱一边低哑的沉声道:我想吻你,想碰你,想要占有你

    韩赢也许外表装的绅士,内里却尽是shòu类的lángxing,向来奉行看上的便是自己的,咬住了就绝不松口的态度。许君铎的出现让韩赢不想再像之前那般耐心谨慎的耗下去,语气直白且qiáng硬:不许跟着许君铎去徽省,不许跟他说话,不许看他。

    你是我的,韩赢微眯着眼,破罐子破摔般的带着绝对的命令和蛮横的霸道:不准离开我,除了待在我身边,你哪也不许去。

    这一系列动作让沈瞳完全愣住,过度的震惊让他连怕和逃都忘了,甚至导致他的注意点完全跑偏,竟呆愣愣的道了一句:可是先离开的一定是你才对。

    韩赢一时没理解这话的意思,沈瞳继续道:人总会有生老病死,就算我一直待在你身边,也不过是几十年而已,白绒球跟沈瞳说过妖类会拥有成千上万年的生命,过了几十年你离开人世后,不管我去哪、看谁、和谁说话,你都不知道了啊

    这下完全愣住的人竟转眼变成韩赢了。身上的qiáng硬气势像漏了的气球般一寸寸散掉,男人呆愣在那的样子竟有一点说不出的可怜。

    因为韩赢这才突然意识到除了能否两厢qíng愿外,他和沈瞳之间还隔着让他无能无力的更大障碍。他所想的那些谋略算计少年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那些身份虚名也不是不计较,而是不需要计较。少年是一只妖,拥有漫长的生命,人间的庸庸碌碌百般钻营对他来说只是转眼即逝的云烟,所有的离合悲欢、痛苦与qíng感,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也恐怕不过是片羽惊鸿,迟早会消失于无痕。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只是少年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的事实,他所认为的一辈子对少年来说却只是短短的一小段。甚至不用等上几十年,只消十几年他就会变老,而少年依旧容颜不改。

    只要一想到在自己死后沈瞳会跟其他人相拥亲吻,韩赢就恨的想杀人。可他就算再恨、占有yù再qiáng又能怎样?他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得了死后的事不成?

    少帅大人满心满脑都涌上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刚才还威武雄壮的像个宣布主权的大狮子,转眼就变成了个落寞的大型犬。妖类的神经很敏锐的感知到了这一切,男人紧抿着唇的样子竟让沈瞳莫名有些心疼,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韩赢望了望沈瞳,低低道:宝宝乖,你先睡吧。

    于是沈瞳gān脆变回镜子修炼去了,镜面在月色下泛起一层如雾般氤氲的白光,就和韩赢四岁那年孤身在黑漆漆的藏宝室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柔软的,温暖的,并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幻想。那年他刚失去母亲,而父亲除了带形形色色的女人回家外从没关心过他一毫,他所得到的最温暖的陪伴便来源于那面小镜子,于是从小惦记到长大,可幻想终究是幻想,依然遥不可及。

    其实韩赢的内心没有外表那么qiáng大,他没感受过父母关爱,没体会过正常的家庭温暖,没有健全的人格,也没人可以诉说和信任,他还不允许被心疼或同qíng,因为那对他而言是更大的伤害。

    天光微微亮了一线,在沉沉的夜色中泛着青。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少帅大人在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晨练里打坏了三个靶位、并打伤了足足三十几个陪练的卫兵之后,终于重新振作起来,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可恨模样,霸道的对沈瞳重申道:我不管以后,只管现在。我喜欢你,能和你在一起一天就算一天,死后我的确没法管,但只要我活着,你就不许跟别人走。

    韩赢这次尽力收敛了自己的qiáng势,不要许君铎去徽省,我带你去荣省玩好不好?

    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公事,但韩赢当真说到做到,带着沈瞳去荣省了。火车站里人来人往,充满了民国气息,头回见识蒸汽火车的沈瞳更是难免产生了一些兴奋和好奇,双眼亮晶晶的模样让韩赢的神色也带上丝暖意。可下一秒便有件让他心塞的事发生了,许君铎竟不知何时赶在他们上车前跟了过来。

    你们竟然偷偷走也不带我,幸亏本少爷神通广大得到了消息!许君铎跑的有些láng狈,却反而给他本就不羁的形象添了几分潇洒,然后对着沈瞳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柔qíng蜜意:瞳瞳,虽然只有两日不见,但我甚是想你。

    第14章 少帅的小镜子14

    许君铎厚脸皮的功夫绝对能跟韩赢有一拼,死皮赖脸和他们一起上车,赶都赶不走。韩赢乘坐的自然是头等车厢,房间舒适独立且不被打扰,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除了必需品外还有书籍茶具留声机等消遣物,地上铺着gān净厚实的地毯,和下等车厢的拥挤混乱截然不同。

    火车随着汽笛声而开启,摇摇晃晃的向前,许君铎便伴着摇晃的车厢开始讲一些市井间的消遣玩乐法和趣闻来吸引沈瞳的注意,成功引得少年露出笑来。又拿出一个礼物,诚挚的道:瞳瞳,这个送给你。

    他送的便是刚才提过的一种民间玩具,街头巷尾都有人玩,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许大少向来挥金如土,哪会花心思去买这种低廉的小东西,选它的原因恐怕也是料准了这类东西对方找不出理由拒绝。

    玩具的名字叫lsquo;嗡rsquo;,是瓷质的,做工很jīng致但样子较奇特,两端如饼,靠绳穿之,饼缘有些小缺口,玩法便是用绳来引动两饼旋转,使空气灌入缺口嗡嗡作响,旋转越快响声越密,煞是好听。沈瞳没见过,难免会有些好奇,拿起的姿态甚至怕摔坏一样略显小心翼翼,让本来要霸道的替他一口回绝的韩赢不由抿紧了唇。

    他可以把许君铎连同他的礼物一起扔出窗外,但他不忍破坏沈瞳的心qíng。韩赢似乎越来越认知到对方的心qíng似乎是比自己的占有yù还重要的事,这种认知让他内心矛盾且难受,皱着眉一脸抗拒却又无力的模样竟像个被遗弃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