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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瞳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被席阎用唇堵住。

    时隔多年重新吻上沈瞳的这一刹那,席阎的心才算完完整整的经历了崩塌和重组。如果说方才刚刚见到沈瞳时是惊喜和不可置信,现在则是满腔心疼和酸楚。这些日子以来的绝望痛苦也一下子涌上来,声势浩大的如同洪水一般从身体深处倾泻而出。

    这几年席阎的日子真的是浑浑噩噩生不如死,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沈瞳。多少个午夜被思念的冰海淹没,又不敢深想。对于沈瞳的不告而别也不是不怨恨和愤怒,他出事的画面更是席阎一闭眼就会想到的噩梦。

    沈瞳被席阎紧紧压在身下,舌头探入唇里扫过口腔的每一处嫩ròu,动作从一开始的温柔演化成凶猛。

    一如记忆中的甜美温软让席阎越发沉迷地吸舔和吮咬,甚至用牙齿或缓或快的撕扯。沈瞳的唇开始火辣辣的发疼,可不管怎么转头都摆脱不了对方的追逐和侵略。

    席阎gān脆用单手把沈瞳的两只手腕都牢牢扣住,然后腾出左手来固定他的头,再度深吻上去。

    他吻的太狠,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像是倾入了从幼年遇到沈瞳至今,足足十余年求不得的爱。

    求不得。

    轻轻巧巧的三个字却如尖刀般戳穿了席阎的心。

    沈瞳被吻的没力气,又被席阎火热的气息持续贴着,浑身从里到外都发软了。席阎的眼底包含的yù望更加浓厚,并陷入了偏执,随即开始解沈瞳的衣扣,仿佛确认一般的疯狂亲吻和摩挲着他的皮肤,从而反复感受着手上真真实实的触觉,瞳瞳,我好想你

    直到上衣全被解开,并明显感觉大腿被什么东西抵住的时候沈瞳才蓦然清醒过来,小阎,不要,放开我

    席阎却按的更紧,如执拗的láng崽子般,我想要你给我我就原谅你

    沈瞳其实早已想通席阎让他打胎的原因,也明白对方之前做的所有事都只是出于爱他,而他的不告而别一定会给席阎造成很深的伤害。沈瞳的确对席阎有歉疚之心,但一码归一码,歉疚是一回事,他不喜欢被人qiáng迫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席阎的偏执不能改,他们还是会出现问题。

    于是沈瞳在怎么都挣不开的qíng况下直接使出杀手锏:如果你想bī我再次离开,就做下去好了。

    离开这两字就像有魔力一样让席阎的所有动作都瞬间停了。

    因为对席阎来说这两个字根本就是诅咒,他望着沈瞳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直接吃进肚子里,嘶声道:你要让我死对不对?

    如果你要走,那就先杀了我,席阎的语气表面上听起来狠,内里却在字字泣血,你上次走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我的命本来都是你的,你不要我了可以gān净利落的一刀把我杀死,为什么要选择最狠的手段折磨我?你就那么恨我吗?

    一连串的问句让沈瞳一时说不出话,席阎那边竟转身拿了把匕首出来,指着自己的心脏道:你如果想走就对着这里捅下去,杀死我你就可以走了。

    沈瞳静静望着席阎半天,轻轻伸出手。席阎本来一动不动的等着沈瞳来接匕首,却不料那只手的目的地是他的头。

    不过如今的他长得实在太过高大,以至于沈瞳需要伸直了手臂才触得到他的额角。席阎不由低了低脑袋,以方便沈瞳来摸。

    沈瞳就像很久以前那般在他头上揉了揉。

    可惜如今的席阎也没那么好揉了,以前的发质软硬适中,如今却像钢针一样扎手。

    于是席阎失望的察觉沈瞳很快把手缩了回去,下意识将那只手抓住,拿着它贴到自己脸上。

    一时之间两人近距离对望,默默对视许久,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qíng意,气氛又一点点缓和下来。沈瞳不由主动开口:这些年你

    不好。席阎直接道:没了你,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小阎,沈瞳喃喃的说:你不应该事事都以我为中心,应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席阎惨笑一下,我的一切是你给的,没有你,你让我怎么好好过?

    沈瞳一时又说不出话来了。席阎坐直身体,看到沈瞳微微低下头,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他的下巴,想好对策了么?

    沈瞳面上露出一丝迷茫,什么对策?

    席阎故作生硬的继续道:总之不管你想了多少个对策,要离开的办法都只有一个,就是杀了我。

    哦。沈瞳语焉不详的点了点头,让席阎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紧接着见沈瞳像蚕宝宝一样裹着被子朝g里挪啊挪啊挪,直到给席阎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甚至冲他笑了笑:今天跑了一天,好累,我们睡觉吧。

    沈瞳很快闭上了眼,席阎却不敢睡也不舍得睡,贪婪地看着沈瞳的睡颜发呆。直到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确认了沈瞳似乎不是要趁着他睡着了偷偷逃跑,才略微放心的躺下去,衣服也没脱的直接连人带被子将沈瞳搂在怀里。

    夜已经很深了,席阎还是不敢闭眼,生怕这一切都是场梦,等他醒来身边的宝贝就会再次消失。又恍惚间觉得也许过去的四年才是一场噩梦,现在刚从噩梦中惊醒,而沈瞳始终安然睡在自己身边。

    睡熟了的沈瞳在这时小小的梦呓一声,然后自发自觉的朝席阎的怀里挤了挤,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他的胸口。

    席阎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先是怕闷到沈瞳而抬手把他的头稍稍正了正,又用臂弯搂着他的腰朝上提了提,让两个人都躺的更加舒服。

    沈瞳则在梦中伸手抱住了席阎的搂他腰的那只胳膊,一如很多年前两人还没分开的时候。

    直到这一刻,席阎才觉得一切渐渐变成了真实,受过的所有苦难在此刻不值一提,宛若尘烟。

    怀里的人似乎又瘦了很多,席阎不知道沈瞳是怎么在shòucháo中活下来的,又经历了怎样的艰难和危险才生下了团子,只觉得心疼的厉害,饱含疼惜的对着他的额发亲了又亲,直到天色渐明,困意来袭。

    席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如今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终于觉得有些困,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后便是一惊,尤其在发现身边没人之后。所幸敏锐的嗅觉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连鞋也来不及穿便直奔厨房,一眼就望到了在厨房前忙碌的熟悉侧影。

    席阎只觉得那个侧影在晨光中特别美好,有些痴愣的走上前,忍不住从背后搂住了沈瞳的腰。沈瞳便转过身吻了一下席阎下巴, 饭马上就好了。先去洗漱,再帮我去把团子叫醒。

    又被他冒出的胡茬扎的微微一疼,有些嫌弃的补了句:记得把胡子刮了。

    席阎被吻的更加痴愣,晕乎乎的依言去洗漱、刮胡子和叫团子。

    团子还在睡,姿势仰面八叉的,衣摆睡的撩了起来,露出了ròu嘟嘟的小肚子,一头小软毛也睡得乱七八糟,手还握成拳抵在嘴巴上,一吮一吮的啃着手背,模样可爱的不行。

    不过还是要幸亏团子长得像沈瞳而不是席阎,否则对席阎这种嫉妒起来不分敌我老幼甚至物种的吃醋狂魔来说,恐怕不仅不觉得可爱,还会心生排斥并产生危机感。

    席阎能从团子的脸上依稀看到了心上人小时的模样,神色越发柔软,竟不舍得把团子喊醒,最终选择直接把他给抱了出来。

    团子感觉到了晃动,含含糊糊的呢喃了一句爸爸。明知他叫的不是自己,席阎还是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团子在睡梦里依稀听到了回答,哼哼了两声,毫不客气的在席阎肩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上去。

    简直跟小猫一样。

    而且跟瞳瞳好像。

    怀里有个小宝贝,外面还有个大宝贝,简直让席阎觉得这世上再没什么能比这个更幸福。不过团子才蹭了一下就感觉到了不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来,紧接着便看到了席阎放大的脸。

    沈瞳正好端菜进客厅,便叫了团子一声。还没完全清醒的团子懵懵懂懂的看了看席阎,又看向沈瞳,然后嘴巴一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qíng。

    因为那张小脸明显写着:这个怪蜀黍是谁,我不认识啊!为什么要抱我!粑粑救命!!

    也不怪团子没认出席阎,席阎昨日还胡子拉碴,略显落魄,又逆着光没看清脸,而此刻席阎把胡子剃的gāngān净净,还用推子将头发直接推了个板寸头。

    可惜团子的委屈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最爱的粑粑不仅不把他从坏人手里接过来,还视若无睹。沈团子小朋友只能选择自食其力,扑腾着小短腿对席阎道:放本大爷下来,我自己走!

    沈瞳顿时皱起了眉。在森林里偶尔跟小花小糙们学着自称本大爷也就罢了,在家里也这样没大没小,不管不行,立即严肃的对他道:怎么说话呢!什么本大爷!他是你妈!

    团子顿时惊呆了,又看了席阎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粑粑那么漂亮,可他mama为什么长得那么丑!!

    记得风铃糙曾告诉他子不嫌母丑,团子只能勉勉qiángqiáng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小大人一样故作懂事的对席阎喊了声妈。

    席阎:

    一时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僵硬的点了下头。

    沈瞳觉得两个人的态度都还算良好,又道:饭好了,去洗手。

    哦,团子乖乖应了,我还要尿尿。

    新出炉的lsquo;母子俩rsquo;一起进卫生间尿尿和洗手。

    席阎关上卫生间的门,简单跟团子讲了一句怎么冲马桶,团子很快就学会了,却在席阎要把他抱坐在马桶上时挣开了,吭哧吭哧的将墙边的置物凳推了来,抬起小短腿踩上去,站稳之后拉开裤腰掏出小jījī开始尿尿。

    尿完了也学着大人那样认真抖了抖,再放回去把裤子拉好。

    他的模样从头到尾都特别严肃,不过尿个尿,却像是完成什么仪式一样一丝不苟,萌的不行,连席阎看着都忍不住有些失笑。

    团子拉好裤子后从凳子上爬下来,又把置物凳推了回去,然后认真的对席阎说:mama你尿吧,尿完了再一起冲,不làng费水。

    席阎:

    团子也反过来围观了席阎的尿尿全程,绷着婴儿肥的小脸认真的又说:mama,虽然你长得没有我爸爸好看,还是个男的,可既然爸爸不嫌弃你,我也不会嫌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