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页

    裴冽的大脑在坍塌的过程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足足有两秒钟没缓过神来,继而通过狭小的fèng隙看到了小锦鲤惊慌的眼眸和惨白的小脸,竟是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而先一步生出心疼来,有些费力的粗喘着开口:瞳瞳,这里恐怕全都要塌了,你快走!

    小锦鲤同样尝到了疼痛的滋味。

    有种陌生却又熟悉的qíng绪不断翻搅,之前闪现的记忆碎片也再度浮上脑海。他此刻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眼前的男人死掉,一想到对方会死,整颗心竟像被挖空。

    小锦鲤努力冷静下来,迅速判断了一下形势,随即拿起枪无师自通的对着斜压于裴冽上方的横梁顶端she光了所有子弹。水泥因此而松动,让他得以用真气将其尽数推开,使裴冽的上半身堪堪露出来,咬牙向对方道:我说了,要走一起走!

    裴冽的背被钢筋刺穿,血几乎将上半身全部染红。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虚弱,望着小锦鲤的眼睛却非常明亮,如暗夜中燃烧的火。

    他恐怕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周围的坍塌还在继续,不断有碎石下坠,少年却神色坚定的半跪在地上,徒手将他从废墟里一点点挖出来。

    沈瞳最终以最快的速度清开了所有障碍,裴冽低喘着压住自己的肩,用尽力气将自己从钢筋上硬生生拔出。

    携手从窗户跳落的那刻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的鼓动。

    整层楼在他们跳下的同时彻底塌陷,战与火、死亡与杀戮、崩坍与毁灭,这种宛如炼狱般的场景却最能挑起男人的肾上腺素,尤其对裴冽这种骨子里天生好战并常年游走于黑暗边缘的男人,有着难以言喻的致命吸引力。男人在经历过拼杀后本就更容易动qíng,裴冽身上的伤口明明随着钢筋的拔出而不断流血,脸色也因疼痛而有些扭曲,望着沈瞳的幽深眼底却染着近乎赤luǒ的qíngyù,就连重伤和失血带来的濒死感都成了qíngyù的助推器。

    而小锦鲤下一步的动作让裴冽惊讶的睁大了眼。

    少年竟主动吻上了他的伤口,温软的唇瓣给他的身体带来难以抑制的颤抖,更令他惊讶的事紧接着发生了,他的伤口竟因少年的亲吻而如cháo水般一寸寸褪去,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愈合,直至消失无痕。

    正是【水过无痕】的治愈技能,小锦鲤的脸色因法力的耗损变得更加苍白,沾到了血的唇则被衬的无比鲜红,白和红的对比惊艳到夺目,让裴冽最终忍不住吻住了小锦鲤的唇。他们坠到离地面还有二十米的距离时被降落伞撑起,湿热的吻缠绕着冰凉的空气,血的腥气纠葛着柔软的甘甜,两人jiāo错的呼吸中似乎都带着粘度。

    吻里有种惊心动魄的味道,心跳被放大了无数倍,大脑在下落中空白,身体在冷风下发颤,又因激吻而兴奋的战栗。裴冽下身的变化已无法掩饰,似乎只消怀中少年的一声叹息就能不靠抚慰而抵达顶峰。

    然而所有qíngcháo都于落地时的那一刻尽数褪去。小锦鲤竟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双脚刚触上地面便软倒下来,裴冽眼明手快的将人牢牢接入怀里,这才注意到不对,一手搂着少年的腰一手小心翼翼的帮少年脱掉鞋子。

    惨不忍睹的双脚立即bào露在他眼前。

    杀手大人的心狠狠一疼,从来都安稳如山的手竟是轻轻颤了颤。【水过无痕】的技能只能治愈别人而不能治愈自己,小锦鲤的体温都开始发热,一双眼睛因起烧而含着水光,就像夜风中的露珠般好看而明亮。他乖乖任由裴冽将他抱到上车,然后望着裴冽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裴冽原本帮小锦鲤拉安全带的手立马顿住了,皱起眉,一时因这短短几字惊异到说不出话来,你

    我中午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小锦鲤面色平静的如实讲述出自己当时的不安,当时心里很慌很乱,以为你是绑架我的坏人

    而由妖魂所化的白绒球也是需要修炼的,这次因修炼耽搁了,出现的比较晚,在沈瞳刚才和裴冽乘车过来的路上,才跑来跟他再次讲了遍来龙去脉。小锦鲤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不知道裴冽的,也不知道那些在脑中闪现的零碎画面是否真实,不知道画中人的脸为什么和裴冽隐约重合,更不知道那些陌生又熟悉的qíng绪由何而来

    不过,获知到自己身份的小锦鲤已恢复了自信和底气,高高在上的抬眉看了裴冽一眼,用命令的语气道:从现在起,我问什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答什么。

    少年明亮的眼睛在从窗外照入的月光下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本身又带着一点冷感,这么淡淡的一瞟,让裴冽的心口犹如被小猫爪子或者鱼尾巴挠了一下一般,爱意一层层激dàng开来。小锦鲤已经开始发问了:你是谁?是做什么的?和我是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

    裴冽脑子里却只有这四个字在闪,电光火石间全都明白过来了。他终于把事qíng联系到了鱼类的特xing上,少年并非是普通的失忆症,也不需要找医生来医治,只是鱼类天生就有记忆缺陷,终生无法记住长期的事qíng。

    可小锦鲤刚才却在再次失忆的qíng况下,拼死救了他。

    见男人只定定望着自己不答话,锦鲤大仙觉得不开心了,起身揪住裴冽的领子,试图换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可惜车内的空间太小,小锦鲤又使不上力气,这么一拉反而差点仰倒,便顺势抬脚跨坐到裴冽身上。

    裴冽顿时发出一声闷哼,简直是又痛又慡。

    小小冽被、被压到了

    小锦鲤估计也被咯的有些不慡,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严肃地指示道:说话。

    我叫裴冽,杀手大人终于哑声开口了,我是你老公。

    此言一出,一人一鱼都僵在那里没有出声。

    裴冽自然是因为心虚和紧张忐忑,小锦鲤则下意识皱起了眉。这个答案乍听下来心里自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排斥,可细想下来竟又觉得似乎是合理的。

    小锦鲤继而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裴冽,极其认真的将他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一直看到心理素质qiáng悍到无人能及的裴冽都开始发毛,看到小小冽更加抖擞,仰首挺胸的直立敬礼,无耻的把自己当作是驻守城堡的卫兵。

    小锦鲤最终在裴冽期待紧张不安并潜藏着爱和yù的眼神中开了口:哦。

    哦是什么意思?

    思维向来缜密的杀手大人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几秒才后知后觉的涌出无法比拟的喜悦。

    少年这算是,接受这个答案了?

    杀手大人一颗心飘到天上半响都没法落地,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让它不外露的那么明显。听小锦鲤皱着眉又问:我们已经结婚了?可你手上怎么没有戒指?或者是纹身之类的证明?

    裴冽立马把买戒指暗暗搬上了日程,并表示他愿意把少年的名字纹遍全身。

    小锦鲤的记忆其实并非如电脑格式化那般,每隔一段不定期的时间就清空的gāngān净净。就像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也会有记忆深刻终身难忘的事,某些感qíng哪怕被遗忘,也能一次又一次被慢慢唤醒。

    也许这就是爱的神奇和魅力。

    少年的体温似乎越来越高,裴冽急急将车开去了琼斯曾借给他的一处隐秘住所,那里常年备有药物和食物,闹中取静并且可退可守。裴冽把小锦鲤抱到g上,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匆匆取来退烧剂和伤药。

    小锦鲤的脸色带着不正常的薄红,额头也溢出了小汗珠,抿着唇一言不发的任由裴冽处理他脚上的伤,在灯光下看起来显得有些脆弱。

    裴冽的眼底一片焦急和心疼,轻轻握着少年纤细的脚踝,语气就像哄最疼爱的孩子,宝贝乖啊,忍着点,马上就不疼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看到周围有一个人为自己担忧的忙前忙后,总会忍不住生出几丝说不出的感动。小锦鲤望着裴冽仔细涂药的侧脸,心口微微一跳,脚尖继而传来湿热和苏痒,上完药的裴冽竟低头吻上了他的脚趾。

    裴冽的动作完全是无意识而为的。少年的脚趾白嫩而可爱,小巧的指甲透着粉,如同形状优美的花瓣,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惜和着迷,待反应过来时,已经将它含入口中。

    第99章 杀手的小锦鲤13

    小锦鲤被舔的不由紧绷住身体,并试图把整条腿都往后缩,可惜脚踝一直被对方握着,根本动弹不得。

    凡事一旦开了头,再做就会莫名变得顺理成章,裴冽本来还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变态,可少年害羞又慌张的小表qíng看起来太可爱,让他不仅不想放手,反而用上了牙齿,不重不轻的咬了一下。

    微微的刺痛顿时如电流般从脚趾一路传上来,让小锦鲤忍不住一颤,低呼出声:唔,脏,你松口

    然而在裴冽眼里这世界上不会有什么比他的宝贝更gān净,他又舔了舔小锦鲤晶莹明亮的指甲,最后转战到脚背,在白皙的脚面上印出一对嫣色的吻痕。

    一个男人,尤其是裴冽这种qiáng大的男人,肯这样低下头去深吻爱人的脚背,足以从侧面说明出他对他全心全意的臣服和爱慕。和正常人不同的是,小锦鲤的脚称得上是全身上下第二敏感的地方,很快就被弄到受不住了,竟是哗啦一下将双腿变成鱼尾,然后掀起大尾巴毫不客气的啪的一声拍上了裴冽的头。

    小锦鲤的尾巴其实和他的身体一样柔软,这一尾巴打的看起来重,裴冽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丁点疼。轻纱般的尾鳍带着一丝海风的cháo湿和清新,又有股淡淡的甘甜味道迎面拂来,让裴冽闻起来异常沉迷,就像是能引得他心醉神驰的专属信息素。

    杀手大人其实很早就想要仔细摸摸这条漂亮的鱼尾,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小锦鲤这一拍反而正和他意,随即便顺势将其抱住。金色的鳞片触感有些冰凉,又温润如玉,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颗颗宛如碎钻,漂亮的不行,甚至称得上摄魂夺魄。

    可惜尾巴尖上有一大片红肿,这想必就是小锦鲤化成人腿时受伤的脚。裴冽绕着圈在红肿之处的外围轻轻摸了摸,又凑上去chuī了chuī,竟让小锦鲤比刚才摸脚还要受不了,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这声哼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呻吟一般,软糯且勾人。沈瞳完全没想到鱼尾竟比双脚还要敏感,身下那个部位的鳞片甚至起了反应,微颤颤的试图抬头。

    顿时又羞又气,可是整个鱼尾几乎都被对方牢牢抱在怀里,挣扎不开的小锦鲤最后gān脆变回成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