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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青城绷紧的背却缓缓放松了下来,等颜药身上的药水变干,就给儿子穿好了睡衣,裹上毯子抱回去睡觉。

    这些药剂是用来延缓颜药体内脏器功能的过度褪化的,第一版药剂副作用很大,会有很强烈的痛感,方黎当时只给儿子涂了一次,就直接停用了。

    随后的几次药剂改良,效果都不达标,直到一个月后,也就是昨天,颜青城才将药剂改良完毕,研发出了第三版药剂。这一版药剂彻底摒除了所有的副作用,堪称完美。

    唯一可能算得上不够完美的一点,大概就是它的颜色了。

    颜青城无法确定儿子在皮肤审美上的接受程度,担心小孩接受不了自己变成棕色宝宝,到时候哭闹起来不好哄,只能一大早起来给儿子涂药。

    横竖衣服一穿,儿子又只有三岁,很多事情都不懂,发现的可能性为零。等到了晚上,药剂的功效消失,肤色恢复正常,儿子依旧一无所知。

    老父亲的计划完美无缺,揣着宝贝回去睡觉。

    颜药变小之后,睡觉的时候就一定要人抱着了,没人抱着就会醒,醒了就哇哇大哭,闹得饭都吃不下。颜青城吸取了最初带孩子的教训,如今已经不会犯错了。

    可他刚刚抱着儿子躺下,就见怀里的小孩把咬着的布吐了出来,随即委屈巴巴地皱起了小脸,一边抽泣一边挣扎了起来。

    “怎么了?”颜青城低声问,抱着小孩又坐了起来,抬手缓缓拍着儿子的背,低头一下一下地亲儿子的额角。

    要是平时,他这么做,儿子没一会儿就睡了,可颜药今天扭得特别厉害,很快就泪汪汪地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唤他:“……爸爸……好臭……”

    “嗯?”颜青城抬手抹了儿子眼角的泪珠,神色沉静地问,“什么臭?”

    “药药臭……”颜药指了指自己。

    颜青城低头看了一眼,检查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哄道:“不臭,你搞错了。”

    那些药剂味道很淡,普通人很难闻得到。理论上来说,颜药闻到味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颜青城话说得笃定,颜药本来还坚定的想法顿时被他爹忽悠得没了,呆呆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说:“药药不臭?”

    他趴过去嗅了嗅他爹,只闻到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只好安分地在他爹怀里坐好,笑眯眯地咧开嘴,露出没长齐的小牙,给了颜青城一个甜滋滋的笑。

    这个萌炸的笑成功让颜青城融合的人格瞬间分化,憋了好几周的戚越终于醒了,忍无可忍地出声:“你可别忽悠他了,儿子都给忽悠傻了。”

    第53章

    “那药水的味道连我都能闻出来, 小崽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别忘了, 小孩子比大人要敏感得多。”

    戚越刚刚醒, 看不见外界的一切,脾气相当火爆, 但这并不妨碍他听见颜青城和儿子的对话。

    自从人格融合之后,为了保证颜药的生命安全, 颜青城的人格就一直保持着完整的状态,很少再出现分化。

    毕竟只有完整的他陪伴着儿子,才能彻底杜绝来自时间规则的威胁。

    为此, 戚越和方黎大部分时间处于休眠状态,虽然偶尔会醒来,但时间非常短暂, 一般只有颜青城情绪不稳的时候, 人格才会出现分化的趋势。

    换言之,颜青城=戚越 方黎, 是他们融合之后的综合体,只要颜青城的人格没有完全分化,他就只有一个人格。

    而当他开始出现人格分化的时候, 戚越和方黎就会苏醒,随着人格分化的程度逐渐加深, 达到巅峰状态的时候, 颜青城就会暂时消失, 而戚越和方黎中的其中一个会再次接管身体的控制权。

    比如此时此刻, 颜青城心神不稳, 人格受到影响,戚越便醒了,但这种分化的程度很轻,所以戚越仅仅是醒了,还没有到能够掌控主观意识的地步。

    至于为何只有戚越醒了……戚爸爸表示:别问,问就是方黎性情寡淡,不会因为儿子犯傻而气得掀开棺材板跳出来。

    颜青城自然听到了戚越的吐槽,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无声回道:“儿子年纪小,性子拗,你提醒了他,回头他闹起来,你有办法?”

    “就一点药味,能闹什么?他懂事得很。”戚越不以为然,显然完全不了解真正三岁宝宝的哭功有多牛批。

    颜青城如今话少得很,并不和与世隔绝的副人格解释太多。

    他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摸了摸儿子翘起的嘴角,问:“还睡?”

    “药药醒啦。”颜药高兴地在他爹怀里扭了扭,有些笨拙地爬了起来。

    软乎乎的脚丫正好踩在颜青城腿上,没站稳崴了一下,顿时吓得伸出小手去揪他爹的睡衣,整个小身子贴到了颜青城怀里,往上蹭了蹭。

    绵软的胳膊圈着他爹的脖子,小孩跟往常一样执意要站在颜青城腿上,好不容易站稳了,他就开始踩着他爹的大腿,一晃一晃扭了起来,还很开心地要求他爹一起跳。

    “爸爸快……和药药跳!跳喔喔!”

    这一声邀请直接把昏昏欲睡的戚越给惊醒了,有些错愕地问:“儿子在干嘛?”

    颜青城抬手护住小孩摇摇晃晃的身体,平静地回:“跳舞,儿歌。”

    “……算了。我收回,儿子是被你忽悠傻的那句话,好吧?”戚越深深地扶额,“这崽子怎么小时候这么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