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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月府依山而建,府内山清水秀,翠绿的枝叶蹙着血红色的府苑,在幽幽月光下,散着一股辛辣的美。

    院落里种着叫不出名字的怪异花树,一颗颗满是黑色枝丫,只零星点缀着黑色小花。

    从山上引流下来的泉水,聚在院子里的池中,水面上散着赤红莲花的花瓣,火辣的红色几近将池水染红。

    浅夭从水中冒出,花瓣随着水流四散而开,她游至池水边,自在的趴在池边,泉水从她雪白的肌肤上滑落,闪着亮晶晶的银色月光。

    一团黑色的影子飘至她面前,落地化成人影,却无五官。

    “主子,今儿个怎么没在王爷府风流呢?”黑影将手中的水果盘,放到浅夭面前。

    浅夭伸手,拎起一颗樱桃,把玩着:“别提了,被一些来路不明的驱鬼人搅和了,明明都是些好看的男子,可偏偏是擒鬼师,真是扫兴。”

    “主子别担心,那鬼王柳笙给我们夕月府设了结界,他们就算追来,也没那个本事进来的。”

    浅夭将手上的樱桃放入嘴中,轻咬了一口,樱桃红色汁水溢出来,染了她沁白的牙齿,她媚眼上扬,不悦道:“别给我提那个死鬼,每次来找我都折腾到天亮,把我的瘾搞上来了,他却消失不见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染上这没男人就不能活的怪病,今晚要不是在这泉水里泡着,怕又是个燥热难耐的夜晚。”

    黑影从果盘里拿出葡萄,细心的剥着皮,将剥皮的葡萄果仁递到浅夭面前,安慰道:“主子稍安勿躁,待那些驱鬼的人离开之后,我定会帮主子找来几个壮男,让主子快活个够。”

    “还是黑邪你最懂我。”浅夭嚼了那颗葡萄仁,“行了,你先去歇着吧,留你一个□□就行了。”

    “可是主子,外面有那些人守着,我不放心主子,还是我守着主子吧。”

    浅夭悠闲的闭上了眼,无所谓的回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柳笙设下的结界,至今还未被人破掉过,他们现在八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

    黑邪不再坚持,扬手在黑乎乎的脸上,划了一口子,吐出一个黑影分身。

    月光下,一朵黑色小花悠然飘落,隐入地下。

    * *

    夕月府外,一阵烧烤嗞香味,散于空气中,直闻得人流口水。

    “别说,这林子里的野兔子可够肥的。”华云天转动着火上的烤兔子,“这要再加上我带来的秘制烤rou酱,各位今晚又可以饱口福了。”

    “华公子,有你在,我们可真是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不仅手艺好,材料还这么齐全。”云浅帮忙填了把干柴火。

    “毕竟我们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最重要,这首要任务就是要吃好。”华云天往烤rou上撒了些香粉,“常言道,吃千吃万,不如吃饭,吃饱好开工。”

    白玉樘和青何坐在一边,一人倚靠着一棵树,晒起了月光浴。

    澄白的月光,游走在两个异常好看的男子身上,映着他们姣好的五官,透亮朦胧。

    白玉樘仰头沐浴着清凉的月光,松了松脖子:“青何,真的没办法破掉这结界么?”

    “很难,当初我也是追到那鬼王府上,被他的水纹结界拦下,试了多种方法,却都未成功。”青何闭上眼,“说起来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结界一定有它相克的东西,只是我们还未找到罢了。”

    华云天已烤好两只肥兔子,他切开,分在四张洗好的叶子上。

    “云浅姑娘,来,先尝尝合不合胃口?”

    “多谢华公子。”云浅闻了一下,“哇,闻着就很香,肯定好吃啊。”

    “那就多吃些。”

    “喂,明目张胆的当着我面,撩我的小徒儿?”白玉樘见华云天那般热情的样子,他紧忙起身,凑了过去。

    云浅没理他,大口吃起了烤兔,实在是太香了。

    “玉樘兄,别说笑了。”华云天将半只烤兔子递给他,捂着嘴,又小声说道,“你们俩郎有情,妾有意的,一拍即合,我撩的动么?”

    “算你聪明。”白玉樘噙着嘴角淡笑,接过那半只烤兔,幽幽道来一句,“说来也奇怪,你明明这么聪明,可先前你在那女鬼面前,怎么就失魂落魄的,那么狼狈?”

    华云天:“……”

    青何走过去,蹲到华云天另一边,眉眼正气凛然的他,难得坏坏的样子:“公子,今夜可否一直陪着浅夭?”

    华云天:“……”

    白玉樘轻轻撞了下华云天的肩膀,微挑眉毛,也逗着他:“公子,你跑什么呢,你不喜欢浅夭么?”

    “……你们放过小弟吧,人生初体验,哪能不慌乱?”华云天羞红了一张小脸。

    白玉樘坐在草地上,末了都不忘揶揄了一句:“还以为你能帮忙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呢,没想到竟差点赔上自己。”

    “算了,看在这烤兔的份上,就放他一马吧。”青何拿过半只烤兔,席地盘腿而坐。

    四人分食了烤兔,饱餐一顿。

    * *

    夜越来越深了。

    那鲜红的夕月府,在这深夜里越发诡异慎人,也不知道里面又是怎样一种骇人景象,这水纹结界挡的可真结实。

    白玉樘抽出赤云剑,割指腹,染血,他试着用剑劈向那结界,结果只看到结界泛起涟漪,却安然无恙。

    “果然不行。”他收起赤云剑,“云天,你若作法,会有用么?”

    华云天摇摇头:“那些法术只能用在厉鬼身上,对这结界怕是毫无用处。”

    青何也是一副犯难的样子,这结界可真是个麻烦东西,偿若一天不解决掉,将来再次与那鬼王交手,他躲进结界里,依然拿他毫无办法。

    云浅似是想起了什么,她从身后抽出笛子,在掌心里转了一圈,笛子上的骷髅头,张嘴吐出十来个白色小骷髅头。

    小骷髅头落地,乖乖排成两列,似是等着云浅下命令。

    看那些小骷髅头们那么乖,云浅满意的微扬下巴,大手一挥,笛子直指水纹结界,下令道:“出发,目标水纹结界!”

    小骷髅头们接到指示,排着队,一一蹦到水纹结界上,长着大口,格叽格叽的吃了起来。

    那边三个美男子已是个个看傻眼的呆样。

    不大一会儿功夫,小骷髅头们就在那水纹结界上,吃出一扇门。

    白玉樘抱着胸,噙着唇边淡笑,甚是自豪的说道:“青何,你说的对,果然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原来是我小徒儿能克住这结界。”

    青何微微摇头,甚是意外:“这真是开了眼界,云浅姑娘果然不一般。”

    华云天背上竹筐,催促了一句:“好了,我们进去吧,早些擒了那女鬼,也好早些休息。”

    四人抬脚一一迈进了夕月府。

    * *

    府内虽说也是殷红翠绿一片,可院落的黑色花朵,清淡烟气环绕,渗着说不出的怪异阴冷。

    穿过院落,先入眼帘的就是泛着月光的池水,还有泡在水中的女鬼浅夭。

    白玉樘停下,脚踩在地上的枯枝,发出的声响惊扰到了那边的浅夭,她转头看到他们,先是一惊,而后嘴角却漾起妖艳的微笑。

    池边的黑邪□□欲要冲过去,却被浅夭拦了下来。

    “三位公子果然才貌双全,我这夕月府还是第一次有人闯进来。”她从水中缓缓站起,裸身站在水面上,“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在这里日夜跟浅夭寻欢作乐,可好?”

    三个美男子:“……”

    他们三个看到眼前一si丨不丨挂的女鬼,脑海里皆是一片空白,这么看那女鬼也是美得不像话,娇柔五官却风情万种,前凸后翘绝美rou弹身材,真可谓天仙脸庞,魔鬼身材。

    浅夭妩媚站在水面上,身上晶莹的水珠耀着月光,从她皙白的皮肤上滑落,滴入水中,泛起清浅涟漪。

    黑邪的□□递过去一件黑色纱衣,那些纱衣上银色刺绣花朵,虽然遮了浅夭身体的重点部分,可还是让人看得血脉喷张。

    云浅咬着唇,手指戳了下白玉樘,低声愤愤道:“师父,看够了没?”

    “没……不是……”白玉樘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下,他垂下眉眼,低声辩解道,“浅儿,你别误会,我只是再勘察敌情,看她有没有其他帮手。”

    话落,只见得他身边的云浅,突然清淡咬唇,娇媚的眨了下眼,她伸着手指,魅惑十足的在他手背的血管上,划着圈圈,娇滴滴道:“师父,今晚你跟人家一起睡,好不好?”

    “……”白玉樘眉眼飞扬,连连点头,看云浅如此诱人,他身上热流突然抑制不住的乱窜,“好,好。”

    他欲要贴近云浅时,却被旁边的青何拽到了一边,只听青何对他说道:“玉樘兄,你清醒一些,这是那女鬼上了云浅姑娘的身。”

    原来刚才青何和华云天还在那里目瞪口呆,而师徒二人说话时,也松懈了防备,那女鬼便趁机附身在了云浅身上。

    * *

    云浅背着小手,平日里五官还有些孩子气,这会儿却也是魅惑诱人。

    “师父,你到底要不要跟浅儿一起睡嘛?”

    “要,要。”

    白玉樘失了心智,欲要抬脚走过去,却又被青何牢牢抓住了。

    “玉樘兄,三思啊,切莫中了那女鬼的计,你若现在把持不住,迟早有你后悔的。”青何顿了下,一双慧眼看透一切,“玉樘兄也不想想,那些小骷髅头们何以现在变得这么乖,还不是因为被云浅姑娘暴打了一顿,若明日她知道你趁机轻薄于她,后果不堪设想呐,她定会扒你的皮,抽你的骨。”

    “……当真不行?”

    青何甚是严肃的摇了摇头:“眼下功夫,得想办法,赶紧从云浅姑娘身上逼出那女鬼,不然怕是会伤着云浅姑娘。”

    白玉樘长指扶额,闭眼冷静了下,回过神儿后,他刚一睁眼,就看到华云天不知何时竟悄悄绕到了云浅身后,只见华云天二话不说的,抽出云浅别在腰后的笛子,接着抡起手臂就在她脑袋上敲了一笛子。

    “嗷!”女鬼一声凄厉惨叫,从云浅身上逃出。

    “你个臭小子,竟敢敲我浅儿的脑袋!你过来!我要揍死你!”

    白玉樘心疼不已,欲要冲上去揍华云天一顿,却被青何拦了下来。

    “玉樘兄,冷静,冷静。”

    华云天急忙扶住已晕倒的云浅,将她安然扶到地上,他抬起一张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急忙安抚道:“哥哥,小弟实乃权宜之策,你也知道那女鬼喜好□□,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再不将女鬼逼出云浅姑娘的身体,只怕她会褪掉云浅姑娘身上的衣服,岂不更难堪?”

    白玉樘:“……”

    “到时云浅姑娘身上一览无余,玉樘兄自然无所谓,反正你早晚都会看到这一幕,只是我跟青何也会看到,这以后我们跟云浅姑娘相处得多尴尬。”

    青何连忙应和着点点头:“云天所言极是。”

    白玉樘伸手理了下衣摆,眉眼如常淡薄,终于冷静下来。

    也是,他的浅儿最私密的一幕,只能是他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