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页

    周缘岑趴在阮苗肩上哭了很久,这个肩膀很稚嫩,还带着孩子隐约的奶香气,可却给了她莫名的勇气和力量,耳边听着他略带稚气的说以后会替自己扛着这样的话,她却有些伤感。

    哪有什么以后啊,她没有以后了。

    哭完一场后,周缘岑的情绪又好了很多,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阮苗,擦擦眼泪软软的说:“不要笑话mama呀。”

    “不会。”阮苗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给她看:“你这里妆花了。”

    周缘岑噗嗤一笑,从包里拿出镜子来看了看,忍俊不禁的笑了半晌,眼睛还红肿着却还是想笑,“好丑啊!”

    然后她就去包厢的卫生间里洗了脸出来,自顾自的在阮苗面前重新开始化妆,阮苗就坐在一边看她,他发现周缘岑之所以化那么浓的妆是因为脸上长了很多黄褐色的斑,有些已经影响到颜值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斑?”他有些好奇。

    周缘岑正在打第二层粉底,听了他的话后笑着回道:“因为mama老了呀,谁家老女人脸上不长东西?”

    “你不老。”阮苗下意识的回道,“你才四十呢,还很年轻,人生另一半都没开始。”

    这也不是他为了安慰周缘岑胡乱讨好说的话,因为他mama就常说,女人到了四十才算是人生另一个篇章正式开启,因为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且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从那往后的岁月才更值得回味。

    他还记得mama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自信从容,所以看到周缘岑明明还算年轻却说她已经老了,就不由自主的回了一句。

    “小嘴真甜。”周缘岑感慨,“我要是早听你这么说就好啦。”

    阮苗眼睁睁的看着周缘岑一层一层的粉底敷上去,终于盖住了那些斑,又把自己变成了那个有点假面的贵妇人,感叹道:“你还是不化妆更好看。”

    “瞎说,哪有人脸上长斑还好看的?”周缘岑把镜子放回去,抬手在阮苗脑门上弹了一指,带着些宠溺的味道,“你还小呢,懂什么?”

    他们两人这时还真有点母子的感觉,周缘岑哭过一场后变得好说话了,那份文件也被阮苗收了起来,两人吃了饭后她就打算送他回补习班。

    临出包厢前,周缘岑回头看了一眼桌上一次也没动过的烤蜗牛,眼里有深深地哀伤。

    可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却又笑了。

    “走吧。”

    她拿起大衣走出来,轻轻地关上包厢的门。

    晚上回家后,贺商野又不在家,听贺商陆说他临时有事出差去了,阮苗悄悄的松了口气,说了两句话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而后又悄悄地反锁房门。

    他把那份足以让整个贺家根基动摇的文件拿了出来,内心有些挣扎,这是周缘岑的心血,是她复仇的希望,可这也是贺家身败名裂的致命毒药。

    他像是个站在独木桥上不知该往哪里去的路人,往哪走都会掉进万丈深渊。

    阮苗握着文件冷静地思考了很久,最后走进自己房里的卫生间里,然后把那些可以让贺商野垮掉的文件一点点全部撕碎,然后看它们被一点点分几次冲进马桶下水道里。

    从小的教育告诉他,人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更不能违背良心。如果一件事让你犹豫不决举棋不定,那么最好随自己的心意去做,起码不会后悔。

    注定要对不起周缘岑的,可在阮苗心里,一切的源头都在梁瑞身上,他或许可以从别的地方帮她,但一定不是这样的方式。更何况,就算贺家真的倒了,他觉得周缘岑也未必多开心,因为真正的罪魁祸首仍然在逍遥。

    而且……他很喜欢现在的贺家,喜欢贺商陆,喜欢贺商枝,也喜欢贺商野,从感情上,他更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让所有人都高兴。

    阮苗坚定起来,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走出卫生间的门后,阮苗就听到房门外传来咣咣砸门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贺商陆。他无奈的走过去开门,果然看到贺商陆举着手正准备砸下来。

    “干嘛?”

    贺商陆不满的抬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你聋了吗在里头一直不出声?我都敲了大半天了。”

    “哎呀疼。”阮苗拍开他的手,举起的胳膊上露出三道血痕来。

    贺商陆神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拖过来仔细看了看,阴沉着脸问他:“这是谁干的?哪个狗东西不长眼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阮苗解释道,“我自己不小心刮的。”

    贺商陆生气的瞪他:“你当我是瞎的吗?这分明就是人抓出来的痕迹!谁能自己不小心刮成这样!?”

    “都是误会而已。”阮苗见他真生气了,忙辩解道:“真是不小心,没人欺负我。”

    贺商陆一个字都不信,在他眼里,苗苗现在又乖又甜又可爱,谁家弟弟能有他十分之一好,而且他现在都不在外主动惹事,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趁自己不注意动他了!

    是不是叶翎那个狗东西?

    于是,正在家里打游戏的叶翎莫名其妙的就接到了贺商陆约架的信息,对方还叫嚣着要把他的爪子给剁了给弟弟报仇。

    叶翎:“???”

    这憨批疯求了?

    第32章

    阮苗把那份文件处理了后才终于能松口气, 那文件在他心里就跟不□□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