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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长青cao控着神识靠近那处蓝色的光源, 浓郁的灵气挤压着他薄弱的神经,额头青筋高鼓,似要撑破皮rou爆裂开来。

    白乔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 却又无能为力。

    聂连卿身上沾满了绿色的树液,挥剑的动作已然显得凝滞,只一双眼睛依旧清幽深邃的宛如寒潭。

    “咳咳……”厉长青突然睁眼,气血上涌,一张脸微微泛青,他吐出一口淤血,捂着胸口站起来,“是水晶在作祟,秘境中灵气浓郁,这处溪流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水中竟生出了晶石,你先前说的五行相克之法,理论上虽可行,我却无能为力,水晶中蕴含的能量太过强大,根本不是筑基期能压制的。”

    厉长青往嘴里扔了几颗丹药,也顾不得恢复灵气,抬手于溪水上布下阵法,“此乃烈火阵,水火不相容,但愿这阵法能让水晶之力略有减损。”

    话音刚落,水流中激射出一道蓝光,方才布下的阵法瞬间溃散,阵旗焦黑一片,凌乱的落在溪水旁。

    厉长青那张脸青白交加,不知是灵气反噬还是觉得先前说了大话。

    白乔犹豫着从储物袋中拿出千沧雨送的符篆,非她藏私,只这符篆含有元婴之力,灵气引破后,她怕这秘境会发生什么不可逆转的问题。

    一道藤蔓迅如闪电直直的插向聂连卿的胸口,他险险避过,身前却被划出一道血痕,血渍慢慢洇出朵朵鲜艳的红花,一直高强度的挥剑他手臂血脉不畅,长剑几乎要脱手,光洁的额头汗珠涔落,他眨眨眼睛,长睫被汗珠遮掩,眼前之物显出迷离之感。

    聂连卿狠狠的甩头,身体吸收灵气的速度又快了几分,整个人似要被喷涌而入的灵气撑爆,他却未朝着白乔等人发出催促之言,只专心与藤蔓缠斗在一起。

    白乔咬着牙根,“你先退开。”她手握水月灵龙弓,将符篆贴在以灵气化的箭上,箭上锋芒幽暗。

    “水晶在何处?”

    “水中心两里之处,你直射便是。”厉长青在地上标下印记,而后迅速退后。

    白乔看了一眼聂连卿,扬声道,“你们撑好防护罩,元婴之力波及甚广,若此处塌陷,大家好自为之。”

    “你……”厉长青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自己小心。”

    “放心,我护身宝物多得是。”白乔柔柔一笑,弓已拉满弦,待符篆入水之际她在预留的三秒时间内向后疾退,缚灵绳穿水而过为自己争取生机。

    “破!”

    巨响伴随着地裂,幽蓝的光芒亮彻天际,遥远之处的黑雾也随之蠢蠢欲动,身在各处的修士感应到此处动静,皆以为出了重宝,纷纷御剑而来。

    随着水晶飞入半空,苍翠欲滴的藤蔓倏然之间化为灰烬,溪流也在顷刻干涸,显出皲裂的地表,数秒前生机勃勃的森林野景转瞬显出颓败苍凉之感。

    然而这一切白乔全然不知,符篆爆裂那刻,沉重的灵压波动将她击昏,她只恍惚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她飞来,身前肆虐皆被那具软而韧的躯体拦截,蓝光像是仓皇逃窜的精灵飞入她眉心,落下一道浅浅的水波印痕。

    聂连卿喉间微动,喷出的血溅落白乔胸前,他忍着全身经脉寸裂的剧痛,长臂揽过她的腰身,两人随之坠入地表裂开的缝隙中。

    下一瞬地表合拢,一切尘埃落定,坚实平滑的地面丝毫看不出此地曾吞噬过两个人。

    元婴期的威压与水晶碰撞产生的激荡将厉长青击落,他在地上打个滚,落入丛生的灌木间没了动静。

    “奇怪,小师妹的气息竟然不见了。”一入秘境,端木容与方子澄便循着师傅留下的追灵引寻人,只是此处灵气波动太大,指引稍稍有偏差,两人路上耽误了些功夫,再次感受到师傅留下的神魂之力便是地裂山摇之际,二人已尽量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方子澄拨开灌木丛,看见一道略熟悉的脸,他抬脚在厉长青小腿上踹了一脚,不耐烦的喊道,“喂,醒醒。”

    “被灵压震昏了,又曾被不明之物吸了灵气,伤势不重,缓缓就能恢复。”端木容感受着周围波动的灵气,抬手扶起厉长青,“先离开这里,待他醒来再问明小师妹行踪。”

    “啧,麻烦。”

    这般说着,他已随手拂去两人留下的痕迹,朝着人少的西南飞去。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修士来到此处只看到现场荒芜的废地,遍寻周围却始终觉察不了任何端倪,有人不信邪甚至掘地三尺一探究竟,也有人看清此处境况后迅速抽身离去。

    秘境这般大,总有珍奇的宝物等待人发现,时间有限,何必在同一个地方花费功夫。

    地底深处。

    白乔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任由她如何挣扎,那股捆缚的力度丝毫不见放松,直到她呼吸急促,快要闭过气去,神魂方才悠悠回转,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淡绿色的东西。

    “唔……这是什么?”白乔眨去眼中的迷离,视线聚焦至一弯线条流畅的下巴,她才恍然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她当时逃的虽快,然符篆爆破,与水晶轰炸在一起的力量非她炼气期可以抗衡,被那股压强逼迫的定在原地之际,聂连卿竟斩断藤蔓朝她飞来,替她挡了那可怕的炸裂力量。

    躺在坚硬的地面,白乔手脚完好的被压在身下,她眼珠子只能看到聂连卿好看的下颌,却懒得再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