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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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妃轻笑:“不是还有我么?以后钱meimei可要跟我多走动才好!对了,我这次离宫好些书册就不带走了,太后若是想留下,明日我就让人装好给您送过来,闲暇时也可做个消遣。” 要说她们中间最无奈的可能就是江晚儿了,小小年纪,女人的滋味儿都没尝过就要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虚耗一生,不得脱离,听了都让人唏嘘。 钱太妃似乎也想到了此处,抓住江晚儿手,激动道:“我那也有好些玩意,明儿也让人给你搬过来!不过古董字画不能留给你,我得给自己留点儿养老的家底儿。” 江晚儿差点儿被她紧张的小表情逗出眼泪,以茶代酒举杯:“那哀家就先谢谢两位太妃,往后余生,祝你们平安顺遂!” 天色阴暗的紧,外面又起了风,吹开了一屋子的离愁别绪。 隐隐有闷雷作响,江晚儿目送她们离开,早早地回了寝殿,折腾一天,她也乏了,能在雷声到之前睡着最好。 庆祥宫。 薛太妃亲自将贴身宫女手里的托盘接过来送到荣太妃跟前:“这株红珊瑚树啊,是我母亲给我准备的嫁妆,我觉着再衬荣jiejie气质不过,放在我那里只能蒙尘,就寻思着还是放在jiejie这里最合适。” 碧云将东西接过来,荣太妃将手里的小衫最后一针逢完,淡淡开口:“你和几位meimei能留下是你们自己的本事!只希望以后啊,咱们能姐妹一心,和睦相处就好。” 薛太妃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以后meimei但凭jiejie吩咐,若有二话……” 荣太妃拉过她的手,温柔地笑:“都是自家姐妹,这是做什么呢!不过眼下,我正好有件事儿要meimei帮忙……” 都说春雨贵如油,怎么这么珍贵的东西,就不要钱的往外泼呢? 江晚儿被春雷从江家祠堂受罚的梦中惊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扒着衾被的边缘就要喊人。 忽然,有脚步声在寝殿内响起,江晚儿瞳仁一缩。 “太后娘娘醒了?”烛火离得远,连戚的身影看不真切,只听到他清朗低惑的嗓音。 “连戚。”江晚儿像是落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浮木,迷糊又委屈地开口:“抱。” 因为刚醒,嗓音还带有一丝沙哑的祈求,细白的胳膊从衾被里掏出来张开,对着连戚无声邀请。 连戚手指蜷缩了一下,弯腰靠近她,慢条斯理地提醒:“太后娘娘,这于礼不合。” 江晚儿眼角还泛着泪痕,在屋外闪电的映照下,晶莹的刺眼,瓮声瓮气地又重复了一遍:“抱。” 这次连戚没有再犹豫,长臂一展,将人和衾被一起温柔地拥到臂弯,手虚虚地放到被面儿上,克制而规矩。 江晚儿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小声控诉:“她们都走了……” 连戚的手指动了动,哑声问:“太后娘娘也想离开?” 江晚儿默了一下,轻轻摇头:“不想的,外面没人在等我。”也没人会这么照顾她。 雷声炸响,江晚儿又往连戚臂弯里凑了凑,小手抓住他的衣襟:“可我还是羡慕她们,可以出去看花灯,看杂耍,赏湖踏花……话本上都说京城可热闹了,我都没见过。” 细细的呼吸洒在连戚的脖颈,少女的体香在鼻间萦绕,他微微垂眸,便可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她卷翘浓密的睫毛。 纤瘦白皙的柔胰将他的官服抓出了细密的褶皱,一如他此刻的心,仿佛被人温柔的攥住。 “等过些时候,您若是有机会出宫,臣带您去看。” 环在衾被外侧的手紧握成全,黑沉的眸子在暗流涌动。 江晚儿侧头,睫毛扫过连戚脖颈的肌肤。 闷闷地声音呼出温热,透过官服的纹理烫在他的肩窝:“其实不看也没什么的,我只是受不了她们那样看着我。” 怜悯,惋惜。 江晚儿忽然想看看,连戚此时是不是也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脑袋从他的肩颈微微撤开,抬头。 可她没想到连戚会忽然低头看自己。 温凉的唇瓣贴在自己的嘴唇上,江晚儿傻傻地睁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外面的雷电之声都听不到了。 胸口剧烈起伏,柔软白皙的小手蓦然收紧,却是将连戚拽的更加贴近。 连戚半垂的眸子睁开,定定地望进江晚儿眼里。 隔着柔软的衣料感受到贴近自己的绵软随着江晚儿的呼吸在颤动,唇边的温热亦让他失了平日的沉稳淡定,一股说不清燥热顺着嘴唇蜿蜒传至四肢百骸,呼吸都变得灼热。 寝殿里旖旎又暧昧,暴雨落下的声音很大,但两人却奇异地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 彻底清醒的江晚儿咻然把人从身前推开,仓皇地撤身后退,仿佛方才的迷乱是昙花一现的梦境。 “我……”方一开口,声音哑的她又把嘴巴闭成了蚌壳。 她这是轻薄了自己的侍人? 还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么? 什么雷声,什么闪电,哪有此刻的自己来的恐怖? 捏着被角将自己绯红guntang的脸颊挡住,江晚儿觉得她现在应该找找这紫檀木的大床有没有缝儿! 连戚会不会觉得她轻浮?一个寡妇居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羞于启齿的事情! 更何况她还是一国太后! 身上的酥麻和过热的体温都在提醒她的恶劣行径,嘴唇清晰的记忆让她更是想当场撞柱。 江晚儿:“连戚,寝殿里有白绫么?” 连戚的手臂还维持着被她躲走时挥开的姿势,一双漆黑的眸子比暗夜还要深沉,看着自欺欺人将自己挡得严实的江晚儿,轻轻眨了下眼睛。 “太后娘娘要白绫做什么?” 江晚儿:“不活了。” 连戚:“……” 半晌,那让江晚儿神魂颠倒,干净漂亮到不行的手轻轻扯动衾被。 江晚儿固执地举着和他抗衡,小脑袋跟着衾被下移,仿佛看不见就能当做方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连戚半跪到床上,用床脚的衾被将人裹紧,低低地叹息:“太后娘娘,臣是您的侍人,所以您大可不必顾虑太多。” 江晚儿怔住。 作者有话要说: 啊……咳! 蔫坏的连公公挺……可爱? 第23章 工部搞事情1 他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是侍人,所以即便是发生这种事情也无所谓?跟谁都可以? 江晚儿慢慢拉下衾被,危险地半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连戚。 黑直的睫毛半垂,嘴角轻抿,干净好看的脸上是一贯的沉稳清淡,没有丝毫的慌乱窘迫,就好像,刚刚的事情与他无关。 江晚儿脸绿了。 再漂亮的手都哄不好的那种。 “你以前、以前也跟人这样过?”江晚儿撇过头不自在地问。 想到这种可能,她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的蠢透了,嫌弃地伸出小手用力擦嘴,把唇瓣揉的嫣红微肿。 连戚没有遗漏她眼中的厌恶,身体的燥热慢慢回落,站回床边。 他没回答,江晚儿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有点儿不想再开口讲话了。 “不曾。” 温凉的声音,不疾不徐。 江晚儿咻然抬眼看他,眼睛里是不容错失的惊喜。 刚刚没注意,这会儿连戚换了位置,小塌旁边的烛火照映到他的脸上,江晚儿看见了他腥红的眼尾。 连戚结合她前后的问话和神情,刹那间,眼底冰山消融,霁月春风。 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自己的小脚丫,江晚儿慢吞吞躺好,小奶声叮嘱:“那、那你不要走。” 连戚淡淡勾唇,将纱帐轻轻拉好,朦胧中还能看见她躲在被子下小小的身形轮廓。 “臣不走。” 窗外雷声渐弱,春雨淅沥。 屋内翻书的沙沙声轻响,安稳又静谧。 江晚儿偷偷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嘴唇,屏住呼吸,双腿收紧。 原来男人的嘴唇也一样柔软啊,只是比自己要凉一些,还,挺舒服? 不远处的小塌上,连戚听着她不停的翻身声,哑然轻笑。 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书面,手指无意识的翻动书页,久久没有回神…… 竟比结果已出,宫里没多久就下了诏书命各家将太妃们迎回,为保证她们以后的生活,按照在宫里的位份,遣散的银子从千两到万两不等,当初进宫的嫁妆亦如数奉还。 送走了一大批主子,后宫太监宫女就多出来许多,因为怕无事可做就打发出宫,一时间宫里人人自危,干活一个比一个积极,有门路的都在不停走动,永慈宫倒是一片和谐。 江晚儿带着病愈的秋桑和半夏在宫里消食,心血来潮准备去看看太妃们宫殿修缮的情况。 当初她住进永慈宫的时候,那可是凄风苦雨,破屋烂窗,现如今这几位太妃还没搬进来就开始修葺,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走到一处拐角的地方,江晚儿忽然听见前面的说话声,本以为又是宫人在求人走门路,打算直接绕过去,却听见他们提起了连戚。 “大人,连戚近来盯得紧,小的们实在是不好下手啊!” “你怕什么!他盯得再紧也不懂建造工事,你们把砂石和木料换上,他怎么能发现?” “大人可千万别小看他,他以前帮连总管没少办事儿,多少人想给他使绊子都被他给反阴了一把,如今他背后还有太后娘娘……” “你怕个屁!太后那就是个纸糊的,阁老们需要她,她就是个太后,等阁老们不需要她了,她指不定就是这宫里哪处的一缕幽魂!” “哎呦,侍郎大人,这里可是宫里,咱们说话还是小心这些才是!” “这么偏的地儿,谁会闲得长毛往这钻!这件事你办好了咱们都好交差,办不好,我被革职,你还能有命?” 闲得长毛的江晚儿等人:“……” “您说的是!可这事儿……” “没什么可是!那连戚真是碍事儿,想办法除了就行!这宫里不缺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