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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霄钳制着宗晨与林氏拉开距离,挑眉冷笑:“现在是不是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林氏横眉怒目地看着他:“在你拿晨儿威胁我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乾坤袋。”聂霄脸色阴沉,明显不想跟她继续周旋,掐制宗晨脖子的手慢慢收拢,“要么就看着他脑袋分家。”

    林氏拳头紧握,目光中满是冷意。

    他们对于神器的争斗已久,站在一旁观望的聂一眠也看出了一丝端倪。

    为什么林氏能有这般实力护住这乾坤袋而不被聂霄和白锦书夺取呢?

    他回想起原著里的剧情,余子期获得乾坤袋已经是中后期的事情了,而那个时候的林氏早已在宗晨入魔后香消玉损。

    聂一眠的目光转到林氏单薄的背影上,他在想,如果林氏的死能换来神器的话……

    不过这样来看,聂霄和白锦书也完全有机会不动声色地杀掉她再将乾坤袋拿到手。

    现在聂霄如此费尽心机地拿宗晨威胁她,逼她交出乾坤袋,到最后的话只能有这么一个猜想,那就是林氏对于乾坤袋的归属问题有很大的选择权限。

    难不成,她本身就是……器灵?

    聂一眠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真相,现在就看林氏要如何抉择了。

    给还是不给?

    继续拖延下去,白锦书就该回来了。到那时候,对神器的争斗会更加激烈。

    “既然你们都这么想要神器的话,那就来抢吧!”林氏阴恻恻地勾了勾唇角,自她掌心飞出点点光亮汇聚成一颗光亮的圆珠,这是乾坤袋的灵力体。

    它飞向半空,在一处地方停滞。

    “!”

    聂霄目光紧随,但仍不松懈,拽住宗晨便上前抓取,林氏抬手划出一道弧线,那灵力体顺着她的方向快速飞离,让聂霄抓了个空。

    聂一眠加入混战,平剑横出,臂力达剑身朝聂霄挥斩而去。

    聂霄瞳孔微缩,以灵力为盾壁推挡攻防,待两人落地后,聂一眠转换攻势,剑击受阻则提跨抬腿横扫其额。

    聂霄咬牙,弯臂护额,聂一眠眼底寒光毕露,剑挑另一侧的宗晨,使之脱离敌手。

    不再去顾聂霄,聂一眠提腕抽剑,将宗晨压至凹陷的地底。

    林氏果然慌措,眼见着聂一眠要剑刺宗晨的胸口,怒道:“给你便是了!!别伤我儿!!”

    宗晨这时却蓦然睁开了眼,聂一眠手中的寒光锐利对着他的胸口刺下之时,他骤然暴起!

    聂一眠见势不妙,回首看向飞掷过来的灵力体,那道弧度果然是奔着宗晨的眉心去的。

    林氏这个女人打一开始就要将神器留给她的好儿子!

    聂一眠不再犹豫,额上龙纹显露,猩红的血色染上双眸,全部的力量都不再受到他的刻意压制。

    “你——!!”宗晨的修为被瞬间碾压,心口上传来锥心般的疼痛,刹那间,天旋地转,一片模糊。

    “晨儿!!!”林氏目眦欲裂,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云霄,但她只能被聂一眠的威势禁锢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他杀死!

    灵力体骤然停顿,聂一眠用手攥取,餍足地将之所有的力量都纳入自己的体内。

    聂霄无端地被压制,甚至承受不住地跪倒在地,聂一眠身上那股强大的力量震得他心神恍惚。

    宗晨身上染满了自己的鲜血,他泪眼朦胧地向着聂一眠伸出了手,残留着最后一丝希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聂一眠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说出了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为了我自己。”

    黑暗淹没最后的意识,宗晨不甘地垂下了手。

    最初对爱情的渴望和萌动化为了恶意的执念——

    “如果世间有重生的机会……我一定要让你永远地屈身于我——”

    …

    “晨儿……”林氏耗尽最后一丝气力爬到宗晨的身边,抚上他的脸颊痴笑,“娘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最后她的目光渐渐转移到聂一眠的身上,恨意化几乎要为实质。

    彼时,白锦书提着已经昏厥过去的秦姝踏入了聂一眠的结界范围。

    聂一眠立于山巅之上,俯瞰着这灰沉的大地。

    他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等着洗去所有染血的耻辱和苦痛。

    刚刚经历过生死杀戮的北域此时响起了沉闷的雷鸣,其上空的云洞欲有扩张之势,雷声不断轰响着,似在狂猛暴戾地冲天撞地,顷刻间,云雷暴起,血如酾雨。

    “一眠。”白锦书平静地看着他,轻声说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聂一眠张开五指,向天穹举起一手,最后猛然间攥紧。

    他对白锦书笑了笑:“不可能。”

    永远也不可能收手。

    早已布局好的阵法在此刻全部启动,一道道耀眼的光束以冲天之势突破层层阻碍,到达这个世界的最顶端。

    白锦书和聂霄脑中一阵刺痛,皆不可思议地看向聂一眠。

    自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扭曲的空间,正在以一股强大且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们都拖入其中。

    “一眠你——!?”

    两人被聂一眠拽住衣领,眼中满是惊愕,他们从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么绝情又动人的笑容。

    聂一眠压抑多年的本性在此时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