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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手下铁血律令,不看家世不看背景,赏罚分明,神武营几乎每个人都被惩戒过,连杜参将自己也不例外。守城小兵虽小,却也不容轻易放松警惕。 钟华甄知道他在管理军队上面一直严厉,眼里容不了任何沙子,神武营现在只有几千人,等日后成为几万的精英将士存在时,已经没什么人敢招惹李煦。 她进了最城,城中百姓似乎有些怕李煦,但他们也有不少人崇尚威平侯,从小巷里出来看她的人不少,瞧见她姿色出众,犹如清绝孤高的仙人时,立马就有人捧吹起来。 “钟将军年少成名,龙章凤姿,身边红颜知己无数,最后拜倒在长公主的石榴裙下,也可猜到长公主样貌如何,钟世子有如此父母,也难怪生得这般好模样,若我家有女儿,定要送进钟府沾光。” 议论的话七嘴八舌,但无一例外都是夸赞的,钟华甄沾了父亲的威名,也被夸了个遍。 她面上没有太大变化,路老的事她一直没忘,连这种地方都有威平侯的崇拜者,当年威平侯的名望有多盛,可见一斑。 前世刺杀她和长公主的刺客,与张相有关,可他为什么要对她动手,钟华甄至今不知道。她出生被送出京城时并没有隐瞒女子身份,照常理而言,她对谁都没威胁,何必派人对她下狠手? 纵使她猜想皇帝在其中插过一脚,但刺客这事上,和他定没有关系,以长公主对皇帝的信任,他想暗中动手脚,比请刺客要简单隐蔽的方法多得是。 现如今她成了侯府世子,有青州势力做后盾,对人威胁更大,可张相那边却又开始隐而不动,倒让人时刻顾虑他会耍别的手段。 “发什么呆?” 李煦的声音突然响起,钟华甄回神,发现他们停在一间大宅前,门前侍卫守卫森严,有几个小厮在正门等候,她摇头道:“没什么。” “……我过几日探探望林城,你就先在这里住下。” “好。”钟华甄声音没有方才轻松愉悦,明显不太想和他说话,李煦自己憋出闷气,狠哼一声,留下杜参将和钟华甄,驾马离开。 杜参将不明所以,问钟华甄:“殿下这是怎么了?杜某自认识殿下起他便冷静勇猛,遇到天大的事压肩膀也是处事不惊,今天感觉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钟华甄和杜参将不熟,她扶鞍下马,只道:“太子殿下的心思不是做臣子该猜测的,望你替我把马还给殿下,我有些累了,先进去休息,如果我身边的医女嬷嬷来了,你带她到我院子就行。” 杜参将坐在马鞍上,笑道:“钟世子应当是没听过追风,这马是匹挑主的宝马,傲气重,没太子殿下在,谁都不敢碰,都怕被踢得护心镜都碎了,既然世子能牵马,倒不如由世子先牵下去,到马厩时再让人引进去,我们当真不敢碰。” 钟华甄微微张口,本来想说一句这马虽然有些爱动,但脾性算得上安静乖巧,话到嘴边又突然想起她下马车时李煦给马顺的几下毛。 她心想万物通灵也不可能通到这一步,以前也没听说李煦有匹这么厉害的马。 可杜参将也没必要骗她,他又不知道她和李煦间的矛盾。 她叹口气,南夫人没到,篝火宴也在晚上,钟华甄不想在外面待着,认命牵马下去,杜参将也是怕出事的,下马随她一同,同她聊起天来。 “从前听人说世子早产体弱,见世子穿的衣着多,想必是还没治好,军中有好些位医术高明的老大夫,杜某可代为引荐。” “不用,我身边有医女。” “杜某倒是忘了皇宫中也有御医,如果世子有需求,直接来跟杜某说就行,要是想出去逛逛,也可叫上杜某,最城四方地,出名的虽少,可好玩的东西多。” 杜参将今年还没娶妻,男女皆吃,他胆子大,能抛弃庶子身份来跟随李煦就可以看得出。他对钟华甄有些好感,正在试试口风。 钟华甄或许是在李煦身边待久了,听出他的话里意思,也没拐弯抹角周旋,只道:“我不知杜参想说的是否和我所想的一样,但这里是太子殿下的地盘,杜参将莫要忘了他性子。” 她今天没什么心情,只想把事说明白自己安静会儿。李煦对男人没有感觉,但他上次在昭王军营碰见过肮脏事,厌恶至极,杜参将既然得他重用,那该知道他有底线。 杜参将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追风这匹不吵不闹的闯祸马被她安静牵在手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挑衅太子的人不是没有,庆王底下的将军还在阵前骂他黄口小儿,不如回家赶紧找爹妈,他没见半点动气,依旧沉稳冷静做出安排布设,今天这样,太不像他。 杜参将抱拳行礼,恭敬许多:“多谢世子提醒,是杜某逾越,向您赔个不是,请您忘了杜某方才的话,不要向太子殿下提起。” 钟华甄点点头,“若太子来了,你让他直接把马领走,我想休息会儿。” 两人鸡同鸭讲,却也大抵算对上了,杜参将开始跟钟华甄保持距离。他胆子是大,但还没大到去碰太子的人。 钟华甄从马厩回来便被小厮领去屋子休息,她今天着实是累,骑马比坐马车要用精力,晚上还有事做,不想在做正事时出现疲态。 屋子布置摆放简洁,没用太多复杂东西做装饰,钟华甄坐到床上,也没脱衣服,只是把裹着胸的系带轻轻放松,她盖好锦被,闭眸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