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谢星临唇际有十五度的上扬,鼻息间轻轻哼出一个音节。 “怎么回事?” 初春的声音传来。 她人也急急忙忙过去。 从最直观的角度,她一眼看见唇际带着血迹的谢星临以及几乎没有伤痛的谢宴。 而刚才被她看到的,也是谢宴拎起谢星临的衣领,一拳毫不犹豫地挥下去。 饶是不想往最糟糕的角度想,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所看到的,以及眼前的现实和证据。 “我没事。”谢星临哑着声音出腔,笑得有些狼狈,“刚刚和二叔闹着玩。” “你这里……”初春走过去,抬头仰望,用手指了指唇角,“都流血了。” 指尖因为颤抖,没把握力度,不小心碰到他受伤的地方,谢星临闷哼一声,但并没有躲开,继续笑着解释:“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这还小伤?” “嗯,不疼……不对,有点疼。”他膝盖微微弯,身子矮下去一些,让自己和她平视,“你要是抱我下就不疼了。” 都什么时候还说这种话。 初春深呼吸,半推了他一下:“你站好吧。” 而后,她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谢宴,“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她看到的就是真的,不是演的。 除非这里有摄像头证明刚才是谢星临动的手。 就算有,也不能说明什么。 谢星临要是解释是因为看不惯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因此为她出头,依然占据上风。 他无从解释。 谢宴看着她的眼睛,缄默不答。 “你说话啊?”初春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和质问,“你为什么要打他?”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机boy和直男pk 感谢雪落·费尔顿手榴弹 感谢soergang. 20瓶;22918731、雪落·费尔顿 10瓶营养液 第33章 为什么要打他呢。 比起这一句话, 沾满谢宴思绪的是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和咄咄逼人的口吻。 小姑娘凶起来挺无情的。 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谢宴指尖透着凉意,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过于高挺的个子此时此刻被她三言两语说得显得单薄无力,脸色更是过于苍白。 他一句解释都没有。 见此, 谢星临得到便宜后卖起乖来, 唇际沾血的痕迹丝毫不影响俊容, 桃花眼微微上挑,“初初, 我都说了只是闹着玩。” 他语气是很容易让人辨认出来的, 强撑起欢快。 就像是被欺负过后不敢告诉家长的小孩,硬生生憋着。 然而越是这样越让人臆想,刚才是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初春没有再问刚才的事故缘由,让谢星临快点跟她过去上药, 不及时消毒的话伤口可能会被细菌感染。 他们走后, 谢宴倚着墙, 让保姆将厅内的打火机和香烟盒拿来。 深知烟草的危害以及二三手烟对别人的影响,他很少抽烟。 除非情绪难以控制。 夜色和灯光交缠,朦朦胧胧, 烟头的星火忽明忽灭。 两只烟很快化成灰烬。 保姆整理烟灰的时候, 不禁唤一声:“谢先生。” 刚才他们打架的时候, 保姆阿姨是看到的,本想过来阻止,但那二人根本没有给别人插手的机会。 她更是亲眼看到谁先动的手,以及在最后的关头,那位谢小少爷突然停了下来。 作为旁观者,她就是目睹小孩打架全程的大人。 看到隔壁初小姐责怪质问,她还以为谢宴会解释, 谁成想…… 主人家的事情,阿姨终究没有多问,并且是她管不了的事情,于是改口提醒:“您也处理下伤势吧?” “没事。” 大概是烟熏染的缘故,男人嗓音比往常哑上几分。 隔壁那边,谢星临出来后,依然没皮没脸地来这边蹭住。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在初春家的客房休息,能过来,说明八成是被初春撵出来,又不想叫人开车来接,于是腆着脸,二叔长二叔短的。 “他想在你这里留宿一晚上。”初春像送弟弟一般把人送来,不忘提醒道,“你不要欺负他。” 谢宴大概是觉得过于可笑,一句话也没说就回厅了,谢星临没有多言,屁颠颠跟过去,一如既往地称呼。 “二叔。” 没人的地方,公子哥本性暴露。 谢宴并没有因此而畏惧或者惯着什么,解开领带和袖扣,平静地喝了口水,当这个侄子不存在一般。 “初初让我下次离你远点。”谢星临靠在沙发上,大大咧咧地坐着,“看来,二叔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了。” 谢宴面无表情:“嗯,多亏你。” 这句暗讽的接应,让谢星临俊颜上笑意加深,“你不知道她刚才给我上药的动作有多温柔,我都想偷偷亲她了。” “她会打你。” “那也值了。” 谢宴冷笑。 他说的还是轻的了。 这要是真发生的话,可能不止揍人那么简单。 当然,这个小侄子心机颇深,就算亲了,可能也会解释只是不小心碰到。 “爷爷的寿辰马上就会到来。”谢星临悠悠地陈述,“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她是我的人,至于二叔你,以后只能祝福我们了。” 放下杯子,谢宴不置可否地望着。 他这里的灯偏于冷白,照得谢星临神态格外惨淡。 谢星临却自我感觉良好。 他本就是放浪不羁的公子哥,唯一的温柔只会呈现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至于别人,还不够格。 对方满满的嘲讽并没有给谢宴造成情绪上的波动,反而轻蔑笑道,“谢星临,我还以为你很自信。” “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威胁太大。”顿了顿,他继续说,“只要逮着机会就过来炫耀,劝我放弃。” 实际上呢,还不是被她赶出来了。 有自信的男人早就应该在女人面前展现自己的魅力,而不是在情敌这里夸夸其谈。 谢星临嘴上那样说,心里却很明白。 白月光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现在的他不过是表面威风罢了。 厅内两人没有打起来,但氛围不比刚才在外面要轻松。 外面,谢宴雇佣的保姆阿姨实在不忍心,以给初春送食材为由悄悄出门,拉她说几句话。 “初小姐。”保姆阿姨步伐稍急,“我想跟你说个事。” 初春开门后,看保姆神色匆忙,微微疑惑:“怎么了?” 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是多事的,保姆阿姨不由得压低声音,“刚才谢先生和那位少爷打架,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什么?” “是那位少爷先动的手。”保姆阿姨说,“谢先生只是防备而已。” 初春眸底流露出异色,“是这样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骗您呢。”保姆阿姨犯难,“我了解先生的性子,他不喜欢解释太多。” 与其说不喜欢解释太多。 倒不如是被初春的样子所怔住了。 头一次,她那么凶地看着他。 “先生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保姆阿姨忍不住感慨,“虽然他不苟言笑,和我们谈不到一块儿去,但待人温和,从没见过他因为小事和人红过脸,更别说无缘无故打人了。” 保姆阿姨服务过不少雇主,不是没见过仗着自己有钱和资本,将外面受到的气无缘无故撒在保姆身上,吹毛求疵地要求卫生干净到不容一点尘埃,或者挑剔饭菜口味。 谢宴给她们开的薪水很高,本以为主人要求高的离谱,会很难伺候,却不想比平常人家的活儿还要简单轻松。 听完保姆阿姨所说的真相,初春一时间不知怎么面对谢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