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别说爱人,被谢宴当成朋友,都是挺幸运的事情。

    楼上没有人,走廊寂静,长而空荡,不知道谢星临去哪儿了,无尽的黑暗让人毛骨悚然。

    走着走着,初春不知道来到什么地方。

    有烧香的味道。

    顺着味道过去,竟然发现一处亮着灯的房间。

    “星临?”

    初春走过去,轻轻唤了声。

    进去后才发现并不是谢星临。

    挺拔颀长的男人背影透着熟悉感。

    谢宴为什么在这里。

    这边是……祭拜的地方?

    房间并不空荡,安置老式的红木桌椅和柜子,泛黄泛旧的书籍,窗口挂着风铃,精致的瓷花盆里秧着枯枝,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却让人很容易联想这里曾经的风光。

    “谢星临不在这里。”谢宴背对着她,开了口,“他在书房,出门两次右拐。”

    “噢……谢谢。”

    初春没有打扰,安静退出去。

    前脚刚出去,后面房间的灯暗了。

    她回头看一眼。

    心中有两个疑惑。

    谢宴怎么知道谢星临的位置,他们叔侄二人刚才碰面了吗,还是说他一直在四楼。

    他刚才,似乎在祭奠着某人。

    在老父亲的寿辰,所有人都在欢乐祝福的节日,他在和地底下的人互通悲哀。

    是……老夫人吗。

    初春只知道谢老夫人走得早,且生前没什么存在感。

    她大概理解他今天的情绪为什么无法抑制地落寞了。

    不仅仅是母亲的忌日。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谢家那三个男人都不记得。

    谢星临不记得正常,他甚至不知道奶奶在世的模样,但谢老爷刚才的样子,从脸上看不出一点悲痛。

    不知别人家具体事宜,初春深叹一口气。

    出门右拐,再右拐,就可以看见书房。

    然而她只看到黑暗。

    很快,楼下传来谢星临的声音:“初初,你在哪?”

    想不到谢星临已经拿到照片下楼了。

    “我……”

    初春刚吐出一个字,还没报她的位置,腰际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将她硬生生拽到怀里。

    身后的怀抱有松木香气息。

    她愣了几秒,看着谢宴,满是不解。

    另一边,则是谢星临一边上楼,一边叫她的声音:“初初?”

    没有再犹豫,谢宴将初春拉到书房里。

    门关上的那一刻,谢星临刚好上楼。

    他看见的,是黑暗,没有人影。

    但他明明听见一个字的音节声。

    谢星临开始往前走着找人。

    书房里,初春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前面,肩上方是男人撑于墙面的手臂。

    他环抱着她,两人极近的呼吸,无声无息地交织着。

    男人低头可以触碰到她柔软的发和白洁的额头。

    “你是不是要去找他,继续假扮女朋友?”

    他唇际溢出的每个字音,不轻不重,声调沉哑。

    初春有些莫名其妙的,没抬头看他,垂眼回答:“……是。”

    “那你出去见他前,先还债给我。”谢宴俯身,在她唇际咬重字音,“小初春。”

    还债……是指三年前她偷亲他那一次吗。

    那只是个意外。

    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反应,初春感觉到下颚被男人冰凉的指尖轻轻捏住,往上一抬,娇软的红唇格外惹眼,他一瞬不瞬望她许久,慢慢缓缓地靠近,覆上昏暗中那抹红。

    吻得轻而涩。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发红包~~

    感谢小璇璇 10瓶;没话跟你讲o 4瓶;

    第35章

    接吻时总是不自觉闭上眼睛, 把自己交给感官。

    周身太暗,初春不知道自己是闭着眼还是睁着,只觉浑身被熟悉的男人气息所包裹住,后背那堵墙让她退无可退, 被迫迎接, 唇上的陌生惊奇触感让她一时半会没反应。

    像只呆呆的企鹅站在原地。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 实际上却很慢,慢到隔着一扇门, 外面的谢星临才将将来这边找人。

    彼此呼吸脱离之后, 初春仍然怔住,双眸垂下,细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所有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脑懵懵的。

    刚才的她有的选择吗。

    推开谢宴然后叫出声,让外面的人来找她, 让叔侄两关系再一次陷入死局吗。

    还是就这样顺从。

    初春没有任何的动静, 甚至配合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等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她才抬头,借着窗帘之间泄进房间里的暗光, 直直看向眼前的男人。

    “不出去吗。”谢宴问。

    他倒是问得平坦。

    仿佛刚才做坏事的人不是他。

    初春唇际微动, 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是说。”谢宴补充问, “出去前你得给我一巴掌?”

    虽然是还债但也是强迫她还债,有一点点强吻的意思。

    “不给。”初春没什么可辩解的,毕竟是她占便宜在先,双手抬起漫不经心撩了撩头发,“我就是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

    “世上真有这么差的吻技吗。”

    “……”

    “没别的意思。”她拧眉,似乎很认真地沉思,“冒犯到的话当我没说。”

    刚才没注意, 现在回想,只觉这人愚拙生涩,唇齿间碰撞得毫无章法,没有循序渐进。

    “没事。”谢宴说,“我下次注意。”

    初春:“……”

    ——没有下次。

    算了算了,她还是早点溜得好。

    初春拧门,准备走时,听闻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谢星临吗。

    她本能地往后一退,再细听,却是各式各样的脚步,以及嘈杂的人言人语。

    “救护车!老爷中风了——!!!”

    “别挤,大家别挤。”

    “麻烦让一下。”

    各类的声音混杂在一块儿。

    大概猜到是楼下那群给谢老爷送礼的小辈。

    “怎么回事?”初春下意识地问。

    谢宴将门敞大一些,走出去的同时,回答:“我爸病了。”

    谢老爷年数已高,虽然长期锻炼,但依然没能躲过常见的老年病,心血管和脑血管以及器官的老化,使得他平日里经常吃药。

    初春挺意外的,刚才见谢老爷的时候他还健健康康,脸色有润泽,笑起来爽朗,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听楼下的动静,怕是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