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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出这幅可怜样,给谁瞧呢!rdquo; 赵叶芹猛地松开赵叶璧,推她一把,讥讽道:簪子我们拿走了,算你报答了赵家养你这些年。反正嫁给将军,也用不着了,是吧?rdquo; 嫁,嫁给将军?什么意思?rdquo;赵叶璧抬起朦胧的双眸,慌乱问道。 母亲做主将你许给定国将军当侧房,已经收了那边的银钱,说好明儿就抬将军府去,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呢hellip;hellip;rdquo; 她的话叫赵叶璧更是肝胆俱寒,她,她这是被卖了? 爹爹绝不会同意这事的,可是清晨她才去给爹爹擦过身,那会还正昏得不省人事。不知此时好转了些么? 待回过神来,两姐妹已经走远,赵叶璧抱着膝盖想要起身去找父亲,可却被主母派来的婆子强行关在了屋里。 赵府的人许是怕赵叶璧半夜逃跑,将她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叫人给她换上知府送来的嫁衣,她受了惊又被捆,昏昏沉沉的便被塞进了轿子。 连着几日的大雪,外头银装素裹,红色花轿在梧州府街上走过,十分扎眼。 怎么是她啊!rdquo;昨日才见的罗姑娘在瞧热闹的人群里低低地叹气。身边人全在喋喋不休地议论着。 听说赵家很多年前是京城的高官,落魄到卖女儿的地步,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rdquo; 唉,可惜了赵三姑娘,生得标致人又善良,怎么就嫁给hellip;hellip;rdquo; 别胡说了,这是攀高枝了。rdquo; 攀高枝怎么不叫你女儿去攀?赵三姑娘后半辈子,算是完了。rdquo; 赵叶璧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隔着帘子,她能听到过路人或含杂嘲讽或怜悯的语气,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她从未见过那定国将军,只听说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也不知是个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 路程不远,轿子停了下来,赵叶璧在垂着的盖头下看见一只老妇人的手。 赵叶璧揉揉绷着的额角,紧紧攥着裙边,鼓着勇气由喜婆牵着手下了轿子。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喜婆,叫她迈火盆就迈火盆,叫她拜堂便拜堂, 虽说是婚嫁,整个过程也没听见几个人声,赵叶璧就这么冷冷清清的被喜婆送至房内。 夫人,和将军早些歇息吧。rdquo;喜婆轻声道了一句,将门咯吱rdquo;一声关紧。 赵叶璧一动不敢动地坐在床榻边,一颗心惴惴不安。 屋内静悄悄的,连烛火轻微的爆裂声也清晰可闻。她端直着身子,目光盯在自己一双雪白柔荑上,如葱白段般的手指交叠放在膝上。 不知过去多久,仍是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外再无他人。 将军?rdquo; 赵叶璧试探着轻轻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赵叶璧悄悄把红盖头掀开,四四方方叠整齐放在床边。 没了碍眼的盖头,她看见自己所坐的柔软宽大的云床上挂着红色的幔子。 手指不小心隔着喜被碰到一双腿,赵叶璧吓得赶紧缩回手,意识到她身边还躺着人。 他也穿着红玄相间的喜袍,乌黑的长发自然地铺在床榻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交叉放在腹部。交叠在上的右手可见虎口处一道旧伤疤。 一张虽苍白得毫无血色,却五官俊美得不似军中莽汉的脸。 赵叶璧有些紧张又有些害羞地打量这张脸,英气的剑眉下一双眼虽紧紧闭着,却莫名地让她生出怯意。 也难怪,她曾听说吕将军十四岁便入了军营,战场上单刀纵马八百里驱身取敌将首级,手段狠辣,一夜间坑杀万人。 赵叶璧赶紧将目光挪开。 此时肚子咕咕乱叫起来,一整日不曾进米水的她觉得腹中燃着团火般烧灼难忍,素来禁不住饿,捱了一会熬不住才起身去找屋里有没有吃的。 洞房极大,精心布置过。雕花的窗上贴着大红剪纸的囍rdquo;字,朱砂红的锦缎毫不吝惜地系满了梁柱,烛台上也换成了儿璧粗细正滴着烛泪的龙凤烛。 依照规矩,在黄花梨的木桌上摆放了交杯酒,正中一个装满了红枣、瓜子的果盘,旁边围了几碟不同样式的糕点。 赵叶璧的目光牢牢地粘在精致的糕点上,忍不住吞吞口水。家里日子不好过,她每回路过点心铺子都不敢多看。 可她最喜欢吃又甜又软还糯叽叽的糕点了。 轻轻捏起一块,淡粉色的四方软糕上嵌着圆润的蜜豆,散发着甜香扑鼻的玫瑰味。 小小咬了一口,玫瑰蜜豆糕立刻如初雪,融化的唇齿间,香得舌尖都要吞下去。 赵叶璧小口小口地咀嚼,好半天一块豆糕才全下肚。 唔,好吃。rdquo;胃腹灼烧的微痛被柔糯的点心抚平,赵叶璧原本僵硬紧绷的身子逐渐软和放松。 捏着帕子挡着嘴打了个饱嗝儿,忽然就觉得倦意涌上来,她揉揉昨天哭了一夜、眼眶红红如小兔儿的眼睛。 睡在哪儿呢,赵叶璧思索起来。 宽大软和的云床自是好的,可一想到方才看那一眼,她都汗毛竖起不寒而栗,摇摇头立刻打消的这个念头。 环视一圈,勉强寻得一处地方,云床侧有一扇红木绣金丝山水图的大屏风,隔出一方小小的天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