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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以来,这还是时陵光第一次看到左曜醉酒入睡的模样。 空气中混杂着清浅的蔷薇花香、竹叶香和浓烈的酒味,十来个空酒瓶东倒西歪地躺在旁边的桌面上。 竟是把秋玉玲珑送的酒全都一口气喝光了。 时陵光看着左曜的睡颜,有些想笑。恐怕谁都不会想到,向来清冷如月的左曜竟然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遇到自己喜欢的酒非要一口气喝完才算。 不过,他怎么不记得前世的左曜这么喜欢喝酒? 那个阴鸷冰冷的左曜只对权势和奇珍异宝感兴趣,更是从来不爱喝酒。 时陵光很是不解,难道入魔以后会让人的喜好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么? 蹦蹦从时陵光的衣袖里探出头,看到了美人微醺的美景,立刻激动得想要扑上去:“我可以,我可以......” 不出意外地被时陵光拎着小翅膀扔到角落:“你可以个屁。” “咕噜噜~”已经醉了个十成十的左曜手一松,挂在指尖的白玉酒壶便滚落在床上,里面残余的酒液洒在床上,瞬间浸湿了大片被褥和他自己的半幅衣袖。 眼见那酒壶继续沿着床沿往地面掉,时陵光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酒壶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有些头疼地看着不省人事的左曜和湿漉漉的衣裳被褥。 最后还是认输地叹了口气,跪坐在床边,低头去解左曜腰间的银色腰带。 “唔?”左曜发出了一声迷迷糊糊的鼻音,转头眯着眼睛打量了时陵光一眼,抬手压住了他落在自己腰上的手。 “师尊,我帮您把衣裳脱了,您的衣服湿了。”时陵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一声解释道。 “陵光?”过了半晌,左曜才认出眼前朦胧的人影。 时陵光松了口气,还行,还能认得出人来。 “对不起......”左曜握住了他的手腕,低声喃呢,“都是为师不好,上一世没有照顾好你们......” 声音逐渐消失。 时陵光勉强听见了前面一句对不起,待要再凑上去仔细听的时候,发现左曜又已经闭着眼睛不动了。 师尊刚才到底说的什么啊?对不起?对不起谁了? 时陵光皱了皱眉,一低头才发现,为了听见左曜的醉话他几乎是趴在左曜胸前,两人面对面的距离不过几寸,他几乎能数清楚左曜浓密的睫毛有多少根。 左曜的皮肤被天地灵气润养得如同无暇白玉,连一丝毛孔都看不见。挺直鼻梁下的那张唇看上去有些薄凉,被酒液滋润过的唇泛着浅淡的水色。 时陵光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他舔舔嘴角,见左曜嘟哝了一句话后又不动弹了,还松开了按在他手背上的手,便继续低头......解师尊的腰带。 “师尊,抬手。” 左曜乖乖地抬起手。 “右手。” 抬右手。 “师尊,翻个身。” 左曜继续听话地翻身。 时陵光趁机把压在他身下的衣袍抱走,回头一看,左曜继续趴在床上睡觉,可能是刚才他的动作幅度略大了些,把他里衣的领口也扯开了一部分,露出小半精致锁骨。 时陵光皱起眉头,粗鲁地把偷偷摸摸地扒拉着左曜衣角的蹦蹦塞到衣袖里,转身走出了房门。 “放开,你放开我!”蹦蹦不死心地挣扎着,“我要跟大美人待在一起,我才不想跟你这个臭小鬼待在一起!” 时陵光冷笑:“我两辈子加起来都三十岁的人了,你说谁是小鬼呢?” 蹦蹦不客气地讥讽:“我特么都三千多岁的凤了,你在我眼中就是个小鬼,蝼蚁。” 这个,确实没法比。 “三千多岁的凤混成这样,天底下你也是独一份吧?”时陵光把左曜换下来的衣裳泡在水里,却发现这衣服入水并没有被浸湿。 “蠢货,这是火浣衣,水火不伤的。”蹦蹦见时陵光竟然打算用普通的泉水给左曜洗衣裳,立刻嘲笑他,“这种布料只需用火一烧,就能洁净如新,根本不用手洗。” 时陵光:“......那怎么还会被酒浸湿?” 蹦蹦嗤笑一声:“那酒是百年灵酒,能与你这普通的水相比么?” 时陵光默然,好吧他承认是他孤陋寡闻了。 然后,他把两块下品灵石和博闻强识的凤凰扔在地上,转身抱着衣服走进房间,顺便关上门。 蹦蹦看着还在地面上弹了两下才滚到它爪边的灵石:“......” 这特么是三十多岁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可是只有三千多岁还未成年的凤凰幼崽啊! 房间里,时陵光看了看左曜还露在外面的锁骨,犹豫了一下,扯过旁边的被子给他盖上,自己也跟着躺下。 不一会儿,被子就被左曜踢开。 时陵光顿了顿,继续把被子给他盖上。 再盖上! 踢开! 再次踢开! 这次时陵光把自己和被子一起给左曜盖上。 左曜踢了踢,没踢动,剑眉微蹙,竟是有些委屈睁开眼睛看着压在身上的时陵光:“热。” 时陵光的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他连滚带爬地从左曜身上爬下去,打开门后就直接在门口蹲着。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快沸腾起来,刚才左曜跟他抱怨热的那一幕竟然牢牢地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