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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舞蝶正思考着,忽然察觉到一股灼热到近乎实质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转头,就看到在前面几排的位置,一名穿着华丽狐裘的男子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眼神里透着轻佻和浮躁。

    这男人她不陌生,正是九幽城城主的独子扶风,日后会继承青灯道人为他打下的九幽城,然后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把富甲天下的九幽城挥霍一空,逼得城内百姓流离失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九幽城城主却是抗击魔修的一大主力,至少在目前,得罪扶风公子不是个明智之举。

    于是,风舞蝶对着扶风公子礼节性地点点头。

    扶风公子眼前一亮,这是有戏的意思么?

    风舞蝶:“......”

    她十分确定,扶风公子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抱歉,本座来晚了。”左曜落到地面后,对着七大宗派的掌门温声道。

    时陵光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左曜肩头不肯挪窝,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惊艳目光很是不爽。

    “无妨,你才炼神期不久,想来是打坐巩固修为的时候忘了时间了。”温熙华微微一笑,帮左曜找了个有脑子的人一听就不会相信的借口。

    左曜跟着笑了笑:“倒并非如此,只是......”

    “回掌门师伯的话,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师尊晚到的。”时陵光奶声奶气地回答,“您别怪师尊,我以后再不敢睡懒觉了。”

    他的这番童言童语,却让现场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起来,甚至有几名离得远的女修捂着嘴角吃吃地偷笑起来。

    没想到左曜剑仙看上去清贵高冷,背地里却是这样一个温柔耐心的人。她们脑补着在外人眼中难以接近的剑仙对着自家粉团子一样的小徒弟耐心照顾的模样,好感度蹭蹭蹭地就上去了。

    温熙华顿了顿,面色不变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入座吧。”

    左曜带着黏在身上的小尾巴落座,温景行和璇音两人也跟着在前排找了个不远不近的空位置坐下来。

    风舞蝶盯着时陵光看了一会儿,眼尖的她忽然发现时陵光藏在衣袖的掌心有一道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品划破的伤痕,立刻就来了精神。

    看来时陵光果然还是过得不好,否则为什么要对身上的一道小伤口遮遮掩掩?

    看来左曜作出一副疼爱小徒弟的表象也只是为了哄骗众人,他的本性还是那个恶毒冷漠的修界刽子手。

    她又观察了一会儿,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时陵光只是呆呆地盘腿坐在左曜身边,怯生生地抓着他的衣角,就连摆在自己面前的点心都不敢伸手取用,这幅可怜的模样,绝对是被虐待惨了!

    想到这里,风舞蝶精神一振,这是个接近时陵光并且获得他信任的好机会!

    “怎么不吃点心?”左曜注意到时陵光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身边,轻声询问道。

    时陵光揉揉肚子,同样小声地回答:“师尊做的荷花酥太好吃了,我吃撑了。”

    左曜:“......那就喝点儿蜜水,稍坐一会儿。”

    “嗯。”时陵光伸出小手捧着眼前混杂着灵果和灵草的混合蜜水小小地啜饮了一口,觉得味道酸甜可口便又喝了一口。

    “手上是怎么弄伤的?”左曜这才瞧见时陵光掌心的伤痕,微微蹙眉伸手用灵力为他抚平伤口后问道。

    时陵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想给师尊做个礼物,但却失败了。”

    左曜闻言,轻笑了一声:“礼物不打紧,你的心意为师心领了。”

    “扶风奉父命贺义父大喜。”扶风公子起身上前,十分老实地对着比自己小了八十多岁的左曜行大礼。

    他虽然惫懒贪色,却也是个知道轻重的。如今左曜的实力比他父亲更胜一筹,面对着绝对强大的力量,他还是能够很好地收敛自己的本性,按着父亲的要求做小伏低。

    “噗。”时陵光没忍住,一口仙草蜜水喷向扶风公子。

    扶风公子修为不错,只微微一抬眼,那青绿色的蜜水便喷在一道无形的墙壁上,避免了他被喷得满身蜜水。

    “起来吧,不必多礼。”左曜也觉得被他叩拜有些诡异,挥了挥手道。

    当初他答应与青灯道人结拜,也不过是为了日后好联手九幽城防止魔修进犯罢了,当真没想多个一百多岁的儿子。

    不过青灯道人派出扶风公子前来祝贺,也是给足了左曜面子。

    左曜扫了一眼扶风公子的背影,不经意看到温熙华竟若有所思地盯着扶风公子。

    左曜瞳孔微缩,温熙华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第39章 师尊要稳住(二)

    宴席从东方吐白开到暮色四合仍未结束。

    时陵光着实坐不住了, 跟左曜报备了一声后就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宴席往后山去了。

    途中遇到不少门下的三代或四代弟子,见到了小豆丁大的时陵光都得老老实实地称呼他一声“师叔”或“师叔祖”。

    其中更是不乏四五十岁的筑基期修士, 顶着一张稍显沧桑的脸对着他露出谄媚讨好的笑。

    时陵光爱答不理地点点头,敷衍地回应几声后忽然停下脚步, 指着一个向他行礼问安的二代弟子:“你, 过来!”

    那名穿着青衣的二代弟子茫然地看看左右,又指了指自己:“师叔是在叫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