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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回情绪不好,江叙抱他就像在怀里抱着一把瘦不伶仃的骨架,到医院就跟提前约好的医生朋友让他先给雁回做个身体检查。

    雁回短短一周瘦那么多江叙是想不到的,重度的营养不良,最严重的是伴随着状况的加深雁回的情绪障碍无法得到排解。

    医生建议江叙带雁回去做个心理检测。

    江叙沉默,说:“他有过一段精神病史。”

    雁回眼睫抖了抖,脸垂得更低。

    他跟江叙出去时,开口:“不用去看心理医生。”

    江叙握起他的手:“不看不行。”

    “江叙,我真的不想去看,要是你心疼,回来多跟我吃几顿饭就好。”

    他只是寂寞太久,等得有点累。

    江叙说好。

    江叙陪同雁回从医院回到公寓,招财一如既往对江叙看不顺眼,对它叽叽呱呱一顿,当着他的面挑衅,抢走他对雁回专属的爱称。

    江叙说:“聒噪。”

    雁回缄默不语,甚至想念一人一鸟互相看不对眼的画面。雁回把招财送到它的房间,江叙跟他回了家,心情却没有预想中的放松惬意,他应该高兴的。

    背后覆上人体的温热,江叙掐起雁回的腰丈量:“得把你养胖回来,不然不兴折.腾,瘦成一把排骨也不漂亮。”

    雁回开口问:“还需要去开会吗。”

    江叙说:“手头的工作再重要也没雁雁重要。”

    雁回难得弯了弯眼睛:“准备点吃的接着去工作吧,晚上要是回不来提前给我联系就行。”

    江叙漫不经意的问:“上次柜子底下的瓶子,是不是你在吃的药。”

    雁回告诉他瓶子里装的是维生素,江叙不至于漠不关心,结合医生的建议,他猜了个七七八八。

    “病犯了?”

    雁回脸色不太好:“没犯,你别问。”

    江叙说:“明天我安排一个私人的心理医生上门给你看看。”

    雁回眉心明显有情绪隐忍,最终在江叙的要求下妥协。

    “好,但时间的长短由我说了算。”

    当晚江叙回公寓陪雁回用了晚餐,他最近的工程卡在一个批文上,跟当地官员约有饭局,雁回不敢叫他吃太多,第二天九点江叙安排的医生救过来了,雁回并不想过多的搭理,还算配合。

    他对医生只有一个要求,病况不能完全如实的跟江叙说明,编造的理由听上去完美贴心:“他工作忙,我尽量配合您做治疗就行,倒也不用事事麻烦他。”

    江叙的地位丹阳市有些圈子的人都知道,雁回在旁人眼中更像他豢养的金丝雀,因为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是人人对他都上心。

    送走医生雁回若无其事的去了楚园,宋然对他表现的小心翼翼,雁回说他们太夸张,继续投入可以忙的事情。

    “小雁哥,”宋然拉着他,“为什么你不让自己多休息。”

    雁回说:“停不下来。”

    这是一种常年累积后形成的习惯,生怕自己不努力楚园就散了,实际上楚园哪怕没有他也可以正常的运转。

    宋然没办法,无奈之后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那天邱成给你的门票还在吗,我记得日期好像就在今天,实在无聊,小雁哥去看看吧,楚园有刘老师跟我们看着,不会出事。”

    雁回无法抵挡宋然的热心劝说,他再放任自己忙碌这小孩都要哭了,只好点头。

    拍卖晚会下午七点入场,检票的效率很高,雁回刚到现场不久就进去了。他找了个角落安静站着给江叙发去一条信息,每天一条,不多不少,没收到对方的回复,似乎已经有点习以为常。

    门票的位置订的很好,价格应该不便宜。雁回对古玩的了解多半是因为江叙才有的接触,江叙闲的时候喜欢倒弄它们,几年前他还跟江叙去过一次产玉大国,雁回当时第一次意识到江家的底蕴富裕到他想不到,江叙兴趣所致随便切下的一刀石头,价格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出神的功夫拍卖会开始了,雁回看着一件件摆上台的名贵物品以不菲的价格被人拍走,一个帝王绿翡翠手镯直接让现场撕的腥风血雨。

    一道夹杂在其中的声音使得雁回敏锐地去追寻声源的方向,他听着和从前的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声音一遍遍加价,最后迫不得已让给其他人时不满鼓起的脸,俏生生的,透出几分骄傲的冷淡。

    雁回跟苏月白有些距离,然而对方什么情绪变化愣是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苏月白没等拍卖会结束就提前离场,雁回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苏……”

    话刚出口,苏月白跟手机另外一头的人抱怨:“手镯被人拍走了,S省的那一家,我不敢继续出手,怕给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雁回喉结紧张地滚了滚,无名的焦躁油然而起。

    “江叙我好烦,下次你别差使我到这个鬼地方,你要成全人家又不关我事,我就是不喜欢怎么了。”

    雁回杵在原地,两条腿被人活生生打断似的抬不动,站在廊道里止不住颤抖。

    他隔着玻璃看清楚苏月白到楼下后跟他见面的人,苏月白似乎还不高兴,江叙偏过头可能在哄他,不一会儿就哄好了,伸手自然而然的揽着苏月白坐进车里。

    人真的是会变的,变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