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页

    NPC们:好看。

    寇冬:……

    谁要你们觉得好看啊啊啊啊!

    第40章 采生(二)

    寇冬:“折割?”

    “就是致怪致残。”叶言之解释, “在《清稗类钞》之中,曾有相关记载,熊人, 蛇人,皆是以生人制造。拐得儿, 令自择木人, 得跛者、瞎者、肢者,悉如状以为之, 令之作丐求钱, 以肥其橐——这便是书中记述的一段内容。”

    他盯着这场中人, 轻轻叹了一口气。

    男人一个个清点过去,这一天,除了寇冬这几个新来的, 其他人多少都掏出了几枚钱币。他却仍像是不满,目光在这群灰扑扑的孩子之间来回搜寻,孩子对上他的眼神, 都不由得弓起脊背,向着反方向不着痕迹地缩了缩。

    男人阴森道:“谁给的最少?”

    这句话说出后, 人群中出现了些sao动。他们彼此互相看看, 缓缓向旁边站去,将其中一个人让出来。

    那是个挺瘦弱的男孩儿, 整个人还发着抖。许是因为模样着实不出奇,小鼻子小眼甚至有些丑,看起来也不能让人生出怜惜。

    他还想要往人群中间站,不知被谁轻轻推了一把, 仍旧将他推了出来。

    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向着他大步走近。

    “说, ”他粗声道,“你赚了多少?”

    他并不能算强壮。可往那男孩身边一站,却将男孩衬托的像是只落了水的小鸡崽子,从头到脚透露出一种仓皇。他的手在后头握了握,声音小而低哑:“三……三个铜板。”

    “三个铜板?”

    男人冷笑,倒像是听见了个天大的笑话,伸手一拎他的衣领,将他彻底拎了起来。

    “你们听见没?——三个铜板!”

    房中静悄悄,没有半点笑声。片刻后,才有一个孩子笨拙地附和了两声,“哈哈,哈哈哈……”

    这一声好像是个开端,所有人都跟着争先恐后地笑起来。

    “才三个铜板?太少了吧?”

    “随便找人要要,也不只这个数……”

    更有人指着那孩子,高声道:“他是不是还藏了?他——他看着就像个小偷!”

    “小偷!”

    “废物!”

    声浪越来越大,稚嫩的声音混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让寇冬不禁蹙起了眉。他朝旁边看了眼,宋泓也是一脸不适,皱眉看着这群孩子。

    “不是,”男孩的声音里含了哭腔,“不是……”

    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了。

    男人看也没看他,径直把脸扭向剩余人。

    “乖孩子,”他道,“你们说,该给他什么?”

    “木人!”

    剩余孩童高喊。

    “木人!!”

    在这样的声音中,男人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破布袋子。他将袋子口敞开,只露出一道细细的缝,伸给男孩。

    “挑一个吧。”

    男孩的手臂打着颤,哆嗦了半天也没能伸进布袋去。

    “快点,”身旁的男人催促他,“再这么慢,我就直接给你狗——我看,你的脑袋最适合它。”

    “——不!”

    纵使离得并不近,寇冬仍旧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发出的恐慌气息。他脸色发白,瞳孔收缩不定,显然是受了惊,“我抽,我抽……”

    男孩终于彻底将手伸了进去。

    他在其中艰难地选择着,小小的布袋被撑起了一个动来动去的鼓包。半天后,他从里头抽出了什么。

    那是一个粗糙的木人,边缘还有小小的尖刺。男孩将它掏出来时,被那根不甚平滑的木刺划了手。

    一滴血染在了那个木人上。

    木人头,四肢,五官,皆齐全。

    男孩却战栗的更深了。他缓缓把木人掉转过来,看见它的胸膛上写着一个字:鼠。

    “真是可惜了,”男人笑道,笑意却丝毫没有传到眼里,“你这么瘦,做不成一个合格的鼠美人,顶多算是个干巴巴的鼠小子。”

    他将那小小的木人扔掷在地。

    孩子眼睛猛地一亮,像是生出了点希望。

    “可既然是你自己选的,”男人笑了两声,“那便还是遂了你的心愿吧。”

    两个精壮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拧麻花一样拧住了他的双臂。男孩绝望地哀嚎着,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剩余的孩子脸上也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但他们谁也没有站出来。

    孩子的脚终于也消失在了门前。在男人走后,房中又重新陷入了静默。

    只是这种静默,如今也令人头皮发麻。

    寇冬低声问:“他会怎么样?”

    “你没听到吗?”宋泓回答,声音不似平常平稳,“他要把他做成一个鼠美人。”

    “鼠美人?”

    “你没见过?”

    宋泓咽了口唾沫。

    “刚刚在门口,我以为你已经看见了。——那条蛇。”

    蛇这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来,似乎都是万分艰难的。

    寇冬当然看见了,当时只觉得怪异,如今和鼠美人这个称呼联系起来才觉得头皮发麻。

    他沉默了会儿,问:“是人?”

    宋泓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怎么——”

    “从年幼时就开始,”他简略道,显然不愿多说,“拧断四肢,用热油热血裹上毛皮,凝结在一处……时间长了,便基本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