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页

    寇冬和他大眼瞪小眼。

    想什么?

    谁特么想了?

    他拽紧自己裤子,心里头既悲且愤,“快撒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竟然有如此污浊之事!

    叶言之终于从他的反应上觉出了不对味。

    碰到的不是他想的物件,那是……

    刚刚老实了两秒的果子又开始蹦,这一回蹭着了叶言之的手。叶言之把它一把摁住,摸清楚形状后,周身逐渐开始散发黑气。

    ——还是二胎。

    寇冬居然还把它带了出来。

    醋瓶、醋缸、醋瓮,这会儿全都打翻了,涌出的是醋海。被醋海泡得酸溜溜的叶言之拎着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连手脚都没有的弟弟,冷声质问他不负责任的爸,“怎么回事?”

    寇冬:“……”

    唉,叶言之这个架势,就很像那些狗血电视剧里婚生子见着了私生子。

    “你还留下他,”叶言之冷笑,“你知道它是谁的孩子?”

    ——还能是谁的?

    大树上结的呗!

    寇冬觉得他家崽可能也是酸的有点神志不清了。他小声道:“他反正也没爸——”

    他的话音刚落,果子就在怀里变成了胖孩子,张开了嘴亲切地冲着他细声细气喊:“爹!爹爹!”

    脱离了破庙,它比先前灵敏的多,话也能说出口了。

    寇冬太阳xue一跳。

    这倒霉孩子,真会挑时间。

    更要命的是,这孩子接下来亲热地握住了他的手,张嘴就道:“爹爹,我们去找大爹吧!”

    寇冬:“……”

    寇冬:“……???”

    他已经不敢再去看旁边忽然头顶草原的叶言之的表情了,只在心内震惊地想:卧槽,他拿的该不会真是抛夫弃子的剧本吧……

    第133章 鬼婴(十四)

    寇冬委婉拒绝:“这就不必了吧。”

    好好的, 找什么爹?

    没的挑起家庭矛盾。

    果子还拉着他的手,瞧起来不依不饶,坚持道:“大爹也在找你……”

    叶言之的脸彻底黑成锅底。他闷不做声伸手在被子中一摸, 抓住那活蹦乱跳的二胎摁着,像是要动手, 寇冬赶忙拦着, “不能打架!”

    叶言之冷笑,手上动作根本没松:“有什么关系, 反正它也不是你亲生的。”

    “……”

    崽, 你清醒点——你也不是我亲生的啊!

    寇冬对这个世界感觉有点儿绝望。

    叶言之把自己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暴力镇压了, 山洞中陷入漫长的静默。

    过了会儿,寇冬碰了碰他的腿。

    青年重新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嗯?”

    寇冬和他贴的更近了点, 在说与不说之间反复横跳,最终小声提醒:“你弟弟要被你掐碎了……”

    青年平静地凝视着他,语气淡淡, 没有半点起伏,“寇甜甜。”

    寇冬:“……”

    要命, 这还是叶言之第一次这么喊他, 居然把他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敏锐地觉察到了危险,于是选择了闭嘴。

    “明天出去看看, ”宋泓的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建议大家都去——尽快收集线索。”

    没人反对。

    陶哥已死,宋泓就成了队里的核心人物。

    只有壮汉还仰着头,愣愣的。

    “又死了一个。”

    他忽然说。

    山洞中没有人回答, 蜷缩着在一处的玩家似乎抖动的更厉害了。

    “可他——可他怎么会死呢?”

    壮汉喃喃道。

    “他明明该是第五个……”

    长发女生失声道:“难道,我们中间的一些人已经死了?”

    这话让其他人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身子不自觉离身旁的同伴远了点。

    宋泓皱着眉,否认了这个猜测,“不要乱想。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起内讧——团结比什么都重要。”

    可玩家们仍旧人心浮动,担忧着下一个会是谁。事实上,这个答案早已经是固定的,就该是……

    宋泓忽然意识到了一点,猛然转过头去看尹其。

    青年皮肤细细白白,两只眼睛弯弯的,是人们说的那种天生的笑眼。他对上宋泓的目光,怯生生又像是疑惑不解地喊了句宋哥。

    他并没慌张。

    “没事。”

    宋泓安慰他,转过头与身边的阿雪换了个眼神。

    陶哥的死并不算突如其来,但泥人的出现多少扰乱了他们的思绪。如今想来,二号已经被烧死在了庙里,三号在当初便已剩了一口残余的气,只怕如今也早没了。

    这么算下来——

    下一个,就该是尹其。

    再往下,便是叶言之。

    紧跟着便是他自己,甚至他之后,还跟着阿雪。

    ……

    搞不好,这就是要全灭啊!

    先前的大石头又重新沉沉落回了心上,宋泓无法睡了。死亡序列眼看着就要轮到他们自己人头上,在顺序正式来临前,他们必须得有所突破。

    宋泓决定,今晚就醒着。

    他一定要发现点什么。

    他睁着眼睛熬了许久,熬得两眼通红,不停掐自己大腿才能勉强保留一丝神智。可即使他已经把整条大腿掐的青又紫,仍旧在接近午夜时不受控制地头一歪,很快呼吸绵长均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