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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当时是删除了,但是手机开启了自动云端备份,说不定能找回来。

    宁斐然在茫茫图海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揪出了草芽幼生期的那张照片。

    图片上的小草翠绿翠绿的,看着像翡翠一般通透,竟然颇具美感。宁斐然当时看着还觉得头上长草如同尸体长蘑菇一般惊悚,半年过去后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再看这株草就如同开了美颜滤镜一样,没有一处是丑的了。

    医生对照着图片端详了片刻,肯定地说:“这株草能够像普通植物一样生长。”

    宁斐然:“……”

    “叶片较原来更宽,形态上也有变化。”医生说。“只是生长的很慢,所以变化不大。不过我个人推测,它既然能长大,也应该会在完成生长周期之后自然死亡。”

    宁斐然眼睛“噌”地亮了,兴冲冲道:“对我会有影响吗?”

    “还不确定。”医生有些为难。“昨天你晕倒是因为叶片受损,所以能肯定这株草对你本人是有影响的。但是生长过程中却没有妨碍人体健康,那么也许它自然脱落同样不会妨碍健康。这些都只是根据目前情况做出的推测,不一定正确。我个人更倾向这株草并不会对你造成危害,只要等它自己长成、枯萎就可以了。”

    宁斐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问医生:“那有办法加速它的生长过程吗?”

    医生:“……”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医生尴尬道:“有、有吧?”

    但是什么东西能催生这株草啊?常规肥料肯定不行,它又长在头上……难道给上洗发水么?

    医生陷入了沉思。

    宁斐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医生出了道职业生涯的最大难题,此时已经开始计划要加速这株草的生长过程了。

    只要等它自然脱落,那他就不用顶草出门了,也不用为莫名其妙的生育功能烦心。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宁斐然跟医生谈话的时候,周弈径直上了楼,去看望住在医院里的周洪森。

    他这段时间工作很忙,过年那一程都没怎么着家,自然也抽不出空来探望爷爷。周洪森到底年纪大了,在医院里即使有护工照顾,也还是希望能多见一见亲人。周弈想起上次离开时老人脸上怅然的神情,加快了脚步。

    老人觉少,周弈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周洪森已经醒了,正伸手颤巍巍地去够床头的保温茶杯。

    周洪森不愿意护工24小时看护,他要强,但凡能自己做的事情绝不假手他人,哪怕身体虚弱也还是坚持这样。现在护工还没上班,他连喝口水都要费很大力气。

    周弈沉默上前,把水杯递到周洪森手里。

    “你来啦?”周洪森有些高兴。“怎么这么早?”

    “有个朋友今天做检查。”周弈笑笑。“我陪他过来的,刚好能看看您。”

    “没事也不用常来,我在这里好得很。自家医院,事事都很周到的。”周洪森说。“你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慢慢要接手聚博,不能放着你叔叔把乱七八糟的人往公司里塞。”

    周弈没说话。他知道周洪森的意思,周盛洋最近动作太大了,把周青安排进公司后被文英阻止,只好灰溜溜地打发人走了。但周青明面上不在聚博集团工作,私底下却还在跟着周盛洋学管理公司。

    周洪森当然不愿意见到这种状况。

    一方面,他心疼周弈自小失去父亲,难免有些补偿的心理,愿意对他偏心一些。另一方面,周盛洋一直没敢跟别人说自己有个私生子,所以周青是跟着他的母亲长大的,从小受到的教育,乃至言行举止和格局,都远远比不上周弈。

    于公于私,周洪森都觉得他的三个孙子里,只有周弈是最适合继承聚博的。

    “过几天,我找律师来把遗嘱改一改。”周洪森缓缓地说。“你叔叔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轻重。”

    偌大的家族产业,交给周弈,周简和周青都能分一杯羹,至少后半生是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分给周盛洋的两个儿子……折腾不过二十年。

    周弈只说:“您自己的东西,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跟周简不一样,没有这些过得也不会差。”

    这倒是。周洪森有些欣慰,他顿了顿,喘口气咳嗽两下,又喝了口水压下嗓子里的痰,才慢慢地说:“我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有几年,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你们这些小辈过得好……你也别跟你mama置气,以后我走了,你没有长辈照拂,我想着总是担心……”

    周弈闻言皱眉,竟难得露出了一点既冷漠又厌恶的神情。他满不情愿地说:“您别在我面前提她,我烦得很。”

    周洪森见他这样,只好叹口气不说了。其他任何事情他都有立场去劝两句,讲点道理,唯独在章柔这一点上,没办法要求周弈别任性。

    从老爷子病房出来后,周弈心情不太好,臭着一张脸。宁斐然做完检查出来正开心,见他这样的表情,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周弈摇摇头,不愿意说。

    宁斐然没勉强,两人去办了出院手续,一同坐车去《演练》的录制现场。

    杨秘书鞠躬尽瘁,昨天给守医院的上司送晚饭,今天一大早还得开车来医院接人。一个秘书活生生给当成了保姆,职业生涯充满中年成熟男人养家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