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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兴的。”林小松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有时候老熟人推心置腹的安慰不亚于催泪弹。 刘阳拎上装点心的袋子,“坐这儿干嘛呢,回去吧。” “哎。” 时间刚过八点,商场里人进人出,依旧相当热闹,林小松背着空包跟在刘阳旁边,两眼偷偷打量着他,心里头无声愉悦,大概因为这人同他一样,也是个老实的土包子。 流光溢彩的不夜城,灯火通明,车来车往,林小松怔了怔神:“刘阳,我打个车送你回家吧。” 刘阳笑笑说:“没事儿,我这人喝酒上脸,稍微沾点脸就红,这点酒真不算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一同往就近的地铁站走。 楚毅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那俩离开了自己视线,眼色愈发沉郁。他没有跟上去,打原路回家。 乐乐在客厅里蹦哒,男人扔下钥匙,冷清清地瞧着孩子的手腕,拉来一看,明知故问的口吻:“你属猪吗?” 乐乐被他拽着手腕,乖乖地摇头:“我不属猪,我爸爸说,我是属老鼠的。” 楚毅松了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抬脚走出去,楚母后脚就问:“不是去接你媳妇的嘛,他人呢?” 楚毅走到单元楼下面,嘴上叼了根烟,旁边是绿丛灌木,比他办公室里那盆金钱树不知大了多少倍,夜风凉凉,男人单身插兜,斜睨着回家的必经之路。 站了许久,心心念念的人终于走过来,楚毅掐掉烟扔了,踹了脚花坛边缘的石头,转身就走。 林小松渐渐将他整个人看清,小跑上去,“你刚才站这儿干嘛。” 楚毅回得干脆:“扔垃圾。” 林小松无聊地质问:“我看你在这儿杵半天了,溜出来抽烟的吧,你妈说你了?” 楚毅看着他,舌头抵了下侧颚,低低“嗯”了声。 “抽烟就抽烟,你踹花坛干嘛,人家碍着你啥事了。”林小松边说边往里走。 楚毅跟上去,扯了他一下,那手很快又插回裤兜里,“你去哪儿呢?”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今天跟小玥姐去吃饭,还有平川哥。” “就你们三个人啊?” 林小松撒谎不打草稿,理直气壮:“不然呢。” “下回你们吃饭也带我一个。” “还是别了,你这种闷葫芦,跟我们东北人唠不到一块去,你祖籍是不是北市的啊,你们北市人不是挺能侃的嘛。” 楚毅说:“你祖籍是不是东北的啊,东北人不是个儿挺高的嘛。” “偶尔也有特殊情况,又不是人人都长得高。” 楚毅打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双标。” “算了,我不跟你说。”林小松心情不错。 林小松坐在梳妆台前搽脸,一张脸搽得水润润的,觑眼对着镜子挤眼皮上的脂肪粒,没挤弄出来,眼皮那块却磨得发红,仔细看看,又觉得自己的两边脸不太对称,便问一旁倚着的楚毅:“我是不是两边脸不一样大啊?” 楚毅搁下手上的水乳瓶子,刚才闻了闻,一股酒精味儿,这玩意儿往脸上抹能护肤?男人暂敛了思绪,抬起林小松的下巴,左右拨了拨,动作没多温柔,板着张脸嗓音低沉:“左边大了点。” 林小松打掉摸他下巴的手,又对着镜子好一顿照,微蹙着眉,“我左边长了颗智齿。”然后想到一出,眼睛亮闪闪地盯着男人:“你说我去拔了智齿,这边脸能不能小点?” 楚毅皱了皱眉,泼下一盆冷水:“想得美。” 林小松反驳:“不信拉倒,这颗牙顶着我的腮帮子,拔了肯定能瘦。” 楚毅伸出一根指头,点点他鼻尖上的小痣,语气略硬:“张嘴,我给你看看。” “啊——”林小松最大极限撑开了腮帮子。 楚毅把他的脸拨来拨去,看了会儿,做出结论:“拔了也不能好看。” 林小松嘟囔:“问了等于没问,我哪天去医院看看,找个专业的人问。” 差不多十点左右,小两口并排躺在床上,楚毅烦躁地翻动手上的书,纸页摩擦引出“沙沙”响动,林小松侧头看了他一眼:“你那论文写完了?” “没头绪。”楚毅啪地合上书,扔到一边的床头柜上。 大概是晚上喝了酒的缘故,林小松觉得脑袋有点晕,想睡觉,他钻进被子里,背着男人嘟哝一声:“我睡觉了。” 楚毅也躺了下去,像往常一样搂着林小松,不过今天倒没闲着,恰到好处地点火,听到那人咯咯地笑,然后翻过身瞪他,脾气不小:“都说了,我想睡觉,别整事儿。” 楚毅不跟他啰嗦,直接动手扒他衣服,“三天没开工了,今天补回来。” 林小松欲拒还迎地嚷:“你就是个采花贼。” “采花贼要长我这样,你赚大了。” “不要脸。” 在床上闹腾了两回,床单脏得没眼看。 楚毅把林小松抱放到椅子上,自己卷起床单扔到地上,重新铺了条新的,再将人抱回床:“要不要洗洗?” 林小松两腿发软实在困,闭眼含糊道:“不洗了。” 楚毅帮他关灯,一伸手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上的小瓶子,弯身捡起,拉开抽屉放进去,眼睛瞥见了一个粉色药盒,“左炔诺孕酮炔雌醚片”,脸色稍沉了下,一句话没说,关上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