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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少女笑什么笑?”池逾本来还想继续说,转念一想,池在的确年纪小,于是作罢,挥手道,“吃你的棉花糖去,问问问,哪来这么多问题。跟见微去逛吧,买了什么派人来再找我,给你结账。” 大年初一的街头分外热闹,各式各样的灯笼在不同的地点同时旋转着,吆喝的声音也含笑,现场泼墨写对子也有,扎灯笼的也有,走过小摊,听得问好与寒暄交织,一时之间,满城仿若同欢共喜。 不知道哪一户人家点燃了爆竹,噼里啪啦的嘈杂声音褫夺了听觉,万籁远离的那瞬间,谷蕴真主动牵了池逾的手。他们一起走到冷桥上,冻湖没有结冰,在热闹的夜里,湖面泛着粼粼波光,倒映圆月,倒映房檐黑瓦,也倒映一对对执手的人。 桥上也有卖花灯的,只是不吆喝,静默地坐在一边,卷着柳叶吹呜咽的调子,有一对情侣买了花灯,放完之后,却在桥尾争吵。 女子愤而娇的声音渺渺而来:“什么啊!喜欢人之前还要试探吗?喜欢就是喜欢,要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你凭什么拿这个来试探啊。我写家人也不可以吗?又不是没写你!你看你看,和林哲乐永远在一起……”然后被一边的男子哭笑不得地抱住,柔声细语地哄她。 听了一会,谷蕴真把袖着的手伸出来合拢,往掌心呼气,说:“好像有点儿冷。” 池逾靠在桥上的狮子头石柱上,擦了一下他的鬓角,笑道:“你好像在心虚?”谷蕴真摇头,池逾就让他把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说:“冷就自己钻进来,我日思夜想,求之不得。” 谷蕴真的手在池逾口袋里暖了一会,他轻轻地咳了咳,作为下定决心的前兆,然后说:“池逾。” “在听。” 恰好在这里可以看到远处衷山温泉宾馆辉煌灯火的冰山一角,谷蕴真就靠近了一些,但脸悄无声息地红了起来,他感谢冷桥上不很充足的光,小声说:“我那不是试探,是考验你的意志。” 池逾“哦?”了一声。 “我父亲教过我,食色|性也,若是我喜欢一个女子,只是成日里念着与她温存。那就不是真的喜欢,就万万不能耽误别人的幸福,要警醒自己,及时放手。”谷蕴真说着,又抬头道,“反之亦然。” “所以你就故意在我面前说要洗澡?”池逾把他拉到阴暗的角落里,手不规矩地掐他的腰,犄角旮旯里,衣料细微的摩挲声显得非常清晰。谷蕴真弱弱地点头,池逾低笑一声,说:“但凡我稍微禽兽一点,你都难逃一劫……”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他终于吻住谷蕴真的嘴唇,手隔着衣服,在肆无忌惮地乱碰。他有恃无恐,因为谷蕴真尽管不同意,但也不会真的拒绝。于是他又轻声说:“但我当时看到你沐浴后的样子,整个人都快疯了。” “…………”谷蕴真抓着他的衣角,极力地忍着喉咙间漫溢出来的声音。他心想,那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池逾好像与他心有灵犀,立刻又道:“你不是知道我听完那场戏之后为什么给你送宾馆钥匙吗?”他用虎牙尖磨谷蕴真的耳垂,剖析自己恶意又不堪的内心,坦坦荡荡,居心叵测。 “因为我当时精/虫/上脑――我想撕掉你的衣服,让你哭得喘不过气,让你手脚曲折到发麻,我想看你抽/搐、颤抖、求饶但又不放过你。落幕退场的那一刹那,我甚至想直接在戏台上/干/你。” 他说了,觉得要被怒骂,但心底竟十分畅快。池逾退开一点距离,看到谷蕴真被亲得微/肿/的唇,和他的黑眼睛同时泛着漂亮的水光。 然而谷蕴真只是看了他一会,伸出手捧了池逾的脸,偏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轻声说:“大少爷家财万贯,要是能搭的起给谷蕴真一个人的戏台子,想怎么样都不犯法。” 第59章 终章 我独醒 新春过后,某一个风吹细雨的天气里,报社忽然披露了一批几十年前守城牺牲的烈士名单,陵阳最为人诟病的池家池渊赫然在列,一张黑白的照片随在名字之后,震惊了无数暗地里骂过池家的文人墨客。 池府的大丫鬟雪月把这张报纸呈给池夫人看,池夫人久久无声,片刻后,她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一滴心不甘情不愿的眼泪。 从名单刊报的那一刻起,她的希望便彻底被抹灭了。 报纸背面有一封某某司令写给池渊的感谢信复印,占了不大的篇幅,大意是说感谢池渊在危难之时用私人财产慷慨解囊,不惜亲自上阵,帮助大家渡过难关,虽死犹荣尔尔。 这一份迟到的嘉奖与已亡人的事实,无不深深地在池夫人心上扎下了尖刀。她知道池渊是大义凛然的人,似乎并不意外,可也恨他为何不体念一点自己。 池夫人因这件事受了不小的冲击,越发日薄西山,身体本就不好,如今更是一天天地衰弱下去。池逾去看过她一回,被她拿枕头打了出来。 他从前不会躲避,这回却闪开了,关上门便出去,冷哼一句,兀自生气。刚巧一扭头,看见对面书房门口,谷蕴真拿着书从里面走出来,他立即招手喊道:“蕴真!” 谷蕴真不做教书先生之后,再来池府就只为了借书这一件事。他是大忙人,整天忙着学校里各种在池逾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主要是那些事占用了池逾要找他腻歪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