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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渊手中的点心,终是落入口中。

    陆宁初待到晚间哑巴再来,瞧见换出的点心盘子空空如也,顿时喜笑颜开。他将换下的点心放回盘中,又哄骗哑巴保密,瞒下他偷换龙渊点心之事。

    小龙的喜好可不能让旁人知晓。

    屋里龙渊,却是望着窗前矮几皱眉。

    怎么不是白日的点心?

    陆宁初偷梁换柱几日。

    书房中,大管事汇报完府中诸般事宜以及账目,龙渊问过在意之处,将要结束之时,忽然开口:“近日的点心不错。”

    大管事不解其意,近日送去栖龙居的点心仍是一块未少,龙渊为何这般提及?

    他忽地心头一跳。

    龙渊莫不是知晓了陆宁初擅用后厨之事,认为他对jian细提防不足,要问责于他。

    然而龙渊像是随口一提。

    “你退下吧。”

    大管事俯首告退,却仍是心中惶惶,左右为难。

    魔尊大人定是在警告他。可身上奇毒未解,他又如何敢违抗陆一?

    大管事不知真相,又被自己吓得神思不属,万没想到,龙渊那随口一提,其实是想多要些点心。

    龙渊自当自己给足暗示,是以当他见到白日的点心仍是原来分量,自然是皱起眉头。又复几日,依旧如此,他才确认,大管事确未理解他的暗示。

    堂堂魔尊,贪念口腹之欲,并且还是甜软点心,当真有些难以启齿。但思及那般照着他口味长的滋味,他实在难抵诱惑。

    又忍几日,龙渊终究是放不下这难得合口的食物,又唤来大管事,满脸漠然地吩咐:“点心可多送些。”

    陆宁初仍旧日日进入后厨,大管事阻他不得,也仍旧认为龙渊是在警告于他。

    大管事自觉前途渺茫,心中悲凉,但也未漏了龙渊的字面含义,吩咐了后厨往栖龙居再多送些点心。

    日日偷梁换柱,后厨送来的点心多了,陆宁初怎会没有发现。而其中原因稍稍一想便能得知,定是那小龙馋嘴,吩咐了下人。

    陆宁初眼中闪过坏笑,并不打算给龙渊加量。

    龙渊总是吃光点心,自然可以知晓他是极喜欢。他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邀功讨赏,不想这小龙竟然自投罗网。如此这般,那就再吊他几日胃口,以便登堂入室之事能够万无一失。

    送来的点心多了,但只多了他不喜的那些。

    陆宁初能看出龙渊的烦躁。

    但他不觉得愧疚,反而颇为坏心眼地享受着欺负龙渊的快乐。他不打算主动跳出,只等龙渊无法忍耐之时。

    这其中,也掺杂了些许对龙渊不让他进屋的报复。

    又是新的一日。

    陆宁初已觉龙渊将要忍耐不住,心情好的甚至哼起了小曲。他把手伸进窗户,欲拿出里头的点心,却在半途遭遇拦截。

    “是你?”龙渊抓着陆宁初的手腕,自窗侧墙后露出身来。

    陆宁初猝不及防,呆了一呆。

    偷梁换柱之事显然已经暴露。

    但陆宁初并不慌张。惊愕过后,他反而嘴角一勾,胆大包天地反手握住龙渊手掌,坏笑:“魔尊大人,让我当你的近侍,我就给你加量怎么样?”

    他甚至挠了挠龙渊的手心。

    龙渊没想到他胆大至此,被挠得下意识收手,却因陆宁初牢牢握住,不得而成。

    “魔尊大人?”偏偏陆宁初还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踮脚把下巴搁到窗棂之上,歪着脑袋看他。

    ……端是一派天真无辜的模样。

    龙渊自知失态,不欲再次露怯,便不作强行挣脱。更何况,陆宁初身上那股味道,也让他难守意志坚定。

    陆宁初的手掌无甚温度,指尖冷然,掌心也是温凉。因此,分走热度,渐渐变暖的变化尤其明显。

    龙渊微微垂眸,敛去眼中动荡。

    “你待如何?”

    陆宁初自下而上看着龙渊,漂亮乌黑的眼中神采奕奕。他觉得龙渊的问题有趣,眼中笑意愈浓,却不料这片刻分神,被龙渊抓去机会,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他的手掌。

    他也不恼,自然地收回手臂趴在窗上:“我不是说过了,我想当魔尊大人的近侍。”

    第6章 爱好 这是剑茧。

    “我若不准?”

    “那魔尊大人就没有点心吃啦!”

    “威胁我?”

    “怎么会。”陆宁初摸出怀中的点心,打开之后递进窗户,“我这是和魔尊大人以物易物。”

    龙渊:“……”

    “你答应了。”陆宁初自说自话。

    龙渊:“……”

    不否认就是默认。

    陆宁初把点心放在桌上,双手往窗棂上一撑,便是脚下跃起,半个人都探进窗内。

    竟是要翻窗进屋。

    陆宁初的脸忽然变得极近。龙渊下意识地伸手往他额上一弹,他便被迫退了出去。

    “……走门。”

    陆宁初捂着额头眨眨眼,把放进窗里的点心又揣回怀中,才兴冲冲地跑去正门。

    龙渊:“……”

    他还能为了这点点心,诓他不成?

    往日怎么也推不开的门,今日一推便开。

    天才陆宁初,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终于成功登堂入室。

    陆宁初进到屋内,龙渊已然跪坐书案之前,移开镇纸,翻看着成沓的纸张——视线分毫不岔,仿佛先前种种皆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