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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宁初与有龙君并未只停留在一座城市。

    他们辗转走过数座城镇,为每一座城市都送去大量的“无极剑宗秘闻”。

    太上天宫有意阻止他们继续散播消息,但两人皆十分擅长藏匿行踪和伪装。往往太上天宫的搜捕队才收到他们出没哪个城市的消息,他们就已离开前往了下一处目的地。

    饶是太上天宫增派人手,日夜注意着何处飞出纸张,欲循源头抓人。也耐不住只要有风,纸张便能随着飞得到处都是,陆宁初和有龙君只需将纸张放在风过处,根本不需亲自抛洒。

    搜捕队去各处书局蹲守,欲从买纸一事上突破。

    然而,陆宁初手中所握先机,是在离恨天遭到封禁这等先手尽失的绝境中寻得,他自然不会轻易错失。早在最初动手时,他便买空了第一座城的书局,备足了纸张。

    记载着“无极剑宗秘闻”的纸张像雪般四处飞散,来到太上天宫地界附近的修士也越来越多。

    人多了,便容易引起争端。尤其太上天宫搜捕队的弟子,一边被陆宁初遛狗似的遛,一边被骂办事不利,一边还得受许多从未受过的指指点点,那心情自然是个顶个得差。

    街上又有修士和太上天宫的人打了起来。

    说来也巧,这会动手的那几个修士都是洛水宗弟子。这几个洛水宗弟子实力不俗,听路人的议论呐喊,似乎还是洛水宗年轻弟子中的领头人物。

    太上天宫弟子实力一般,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有其他的太上天宫弟子赶来,欲做增援,却被地位更高的内门弟子阻止。

    随后便是那内门弟子与洛水宗弟子讲和赔罪的戏码。

    陆宁初站在窗边又看了两眼,便回了屋内。

    有龙君道:“时机差不多了。”

    陆宁初点了点头,各门各派的精锐来了大半,确实是时候将他们召集到一块了。

    “你打算怎么做?如今各处城中都有许多太上天宫的人,你若是贸然露面,只怕他们会立刻出手捉拿于你。”有龙君见陆宁初打量着桌上的点心,换了一盘味道最好的到他面前。

    陆宁初取了一块,托着腮凑近他,不答反问:“你觉得该如何?”

    离事发之时已过去数日,计划也进行得有条不紊。陆宁初已然从容许多,不再像初时那般紧张焦躁。

    陆宁初心中定然已经有了成算,不过既然他如此问了,有龙君还是答道:“自然是先说服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请他们保护于你。”

    “那有龙君觉得,我该找哪几位呢?”

    “天一观的杜林长老为人正直,是一适合人选,龙古刹净法大师也……!”有龙君正认真罗列着他觉得适合的人选,却被突然送到嘴边的点心打断。

    他愣了愣,还是在陆宁初的注视下,把点心吃进了嘴里。

    下一刻,陆宁初又一翻手掌,手中多出一枚雪白嵌金的鹤羽来。

    陆宁初用这枚鹤羽搔了搔有龙君的下巴,笑吟吟地道:“有龙君呀,做人不妨大胆点,你的路走窄了。”

    第70章 圈套 言出法随。

    天际传来阵阵鹤唳。

    鹤羽燃尽的火光尚有余影留在有龙君眼中。

    同为分神,他当然看得出这是千鹤君的信物, 并且明白这信物不是轻易予人之物。

    他绷起嘴角, 明知故问:“哪来的?”

    陆宁初坏笑:“你猜。”

    有龙君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追问:“千鹤君为什么会给你鹤羽?”

    陆宁初继续笑嘻嘻:“他欣赏我啊。”

    陆宁初用的并不是自己的脸, 但逊色许多的容貌连分毫都不曾黯淡他眼中的奕奕神采。

    这得意许多的小模样实在有些欠, 只惹得有龙君指尖发痒, 想往那张脸上狠狠捏上一捏。

    不过,他不及付诸行动,就忽地一挑眉头看向窗边。

    千鹤君抖抖鹤羽大氅的袖摆,落下两片鹤羽,笑眯眯地道:“看来是我打扰两位了。”

    陆宁初起身拱手:“见过千鹤使大人。”

    千鹤君眼神微动,笑容更深:“客气。”

    随后又向和陆宁初一道起身的有龙君回礼:“这位想必就是有龙君, 久仰多时。”

    千鹤君认出陆宁初的身份才会给他鹤羽,如今无极剑宗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以千鹤斋的情报能力,不难了解事情的全貌。

    陆宁初不挑明千鹤君的身份, 有龙君自然不会破坏,亦是称道:“千鹤使言重。”

    分神期的千鹤君和金丹期的有龙君, 哪怕只是客套的寒暄, 后者也担不起“久仰”一词。

    陆宁初却是知晓千鹤君这句“久仰”的含义。

    这位分神大能的好奇心真是相当重,到现在还惦记着有龙君的来历。

    可惜,若是不知道有龙君的真实身份,他或许还会把人卖上一把,以期拉拢千鹤君。但如今既然知道了, 他自然是要好好保护他家小龙的小秘密了。

    陆宁初打断二人,道:“千鹤使上回说,我点燃鹤羽便可得千鹤斋一助,如今可还作数?”

    如今助他,无论什么方式,都是与太上天宫为敌。

    千鹤君面色不变,依旧笑着道:“自然作数。”

    陆宁初又问:“可有什么限制?”

    “非恶之事,非人力不能及之事。”

    陆宁初有些诧异:“再无其他?”